春风拂面带着微寒,穿过人群,顺着墙缝肆意穿梭,带起一阵呜呜低鸣,好似这声音有了重量,压在众人心头。
唐开连迈步来到五人面前,高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到人家里打人,年纪轻轻不知道学好,不怕公安抓你们吃公家饭吗?”
浩南哥见来了一位上年纪的老头,心头暗骂:“特么就怕这样的,老头子都是老顽固,不好吓唬啊。”
他大刀金马的坐直身体,朝山鸡扬了扬双下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心处理。
山鸡点头表示明白,右手一指唐开连,大声叫道:“老头,你知道个屁,我们兄弟几个今天是来帮人讨债的,姓余的打牌赢钱就跑,不像个男人,乡里赌博的规矩谁不懂?我们只是让他再赌几把,不管结果是输是赢,这事就算结了,他倒好,诬陷我们联手坑他,我这兄弟就是性子暴了点,最看不惯耍赖还反咬一口的!”
唐开连被山鸡一套说辞乱了思路,他从不赌博,并不知道里面的规矩。
年纪大了,世故就看的明了,他没有以老卖老的教训山鸡,而是回头看唐启河,想听他的意见。
唐启河却是知道这件事,沉吟片刻,也觉得山鸡这样说也没算错啊,顿时不知怎么接话,张口接舌呆在了那里。
这时候的农村,还是很遵循老传统,没有后世人们的奸滑。他和余得水没亲戚关系,前面为他说话,也是看在同村的关系上。
现在对方貌似开始讲理了,他没了私人感情在里面,就找不到理由强词夺理。
“那也不能打人呀,还打得那么狠,头破血流的,太吓人了!”人群中一个怯怯的清脆声音响起。
是甜甜!
刘学暗忖,回头看去,甜甜冲他微微一笑害羞的低下头。
山鸡故意抢先占住有理一方,这是他们一向的处事方式,面对无打架经验的乡巴佬,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然,见唐开连接不上话,他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却被一道怯怯声音点在他的理由弱点上。
他猛然转头,怒视人群,只见甜甜如一支待放花苞般,周围村民全成了绿叶,尚未开放已有清香散发。
山鸡呯然心动,嬉笑道:“哟,还有花姑娘,来来来,小姑娘,你到前面来,既然喜欢插嘴,那到哥哥身边理论理论。”
说着,错开唐开连,上前几步伸手去抓甜甜肩膀。
“山鸡,不得无理!”
在刘学要有所动作前,浩南哥已经站起身,喝止山鸡,走了过去。
浩南哥坐在椅上看着山鸡独斗群英,只觉如坐云端俯视众生一般。正意得志满时,突然一道酥酥弱弱的声音在心头挠过,将他打落凡尘。
抬头在人群寻找声音的主人,刚巧看见甜甜冲刘学一笑低头。
浩南哥顿觉一道闪电劈在脑门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心里闪过一段话,是这句吧?
没错,我的桃花盛开了!
浩南哥正了正身,想扣住衣扣,遮盖肚皮上的纹身,却扯了两把都合不拢。
抬头见小飞去抓小美女,他吓了一跳,连忙喝止,迈步上前。
“卧槽,今天我是发什么疯,非要装逼,穿上这件衣服!”
衣服不行,气质来凑!
浩南哥气宇轩昂,步履带风,几步走到山鸡旁边。
“小飞,对女孩子要绅士点,我们不是土匪,今天是来主持公道的,赶紧道歉!“
他拍拍山鸡肩膀,声音低沉,语带威严。见他握紧了拳头,转头怒视自己,连连向其使眼色,口中却厉喝道:“要造反吗,老大的话都不听了?去,墙边面壁三分钟,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也不管他,走到甜甜身边,以大哥哥自居套起近乎。
小飞(山鸡)胸口起伏,双拳松紧几次,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厨房墙边。
正迎上余中洋愤恨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冷笑。
“你笑个屁呀,没种的垃圾!”
小飞今天被严三派来陪他大胖表弟玩,本来也无所谓,随他闹腾,在这十里八乡,没人敢不给面子。
但这胖子却拿了鸡毛当令箭,真把他们四个当成小弟用,挥来喝去,胸中本就闷着一团火。
特别是在甜甜面前,被如此削面子,早已怒火冲天。
但想到严三的嘱咐,还是忍下了。
此时见被打都不敢反抗的窝囊少年也敢嘲笑自己,再也忍不住,怒骂一声,飞起右脚踢在余中洋腰上。
“嘭!”
余中洋滚了一圈,捂住侧腰,未痛叫出声,只是眼神依旧带着恨意和嘲讽。
“你特么有种,还敢这样看我,老子打服你!”
小飞出离的愤怒了,冲上去又一脚,往他胸口踹去,却未见余中洋看向他身后,眼中带着惊喜和担心。
刘学在现场听了半天,一直未参与进去,见余中洋受伤,有些暗恼。但并未发作,反而觉得这种经历对余中洋是种历练。
他了解余中洋,这家伙性格张扬,得志便猖狂,做事有些不计后果,所以很多时候,两人算计别人,他要和余中洋讲清楚只允许做哪些事情。
经过了此事,应该能压压他的性子,见他被打了依然不屈却没有开口挑衅。
刘学就知道,这兄弟有些改变了,但历练并不等于找虐,见小飞还要再打,他飞步奔了过去。
五人小组中的另外三人一直在抱臂看戏,见刘学要入圈内,顺势张开双臂就要阻拦。
刘学只是几个闪身便穿过三人,在小飞右脚屈腿要弹出时,一脚向他小腿必经之路上踢出。
两人几乎同时弹腿,在余中洋面前撞在一起。
刘学站立不动,右腿收回,肌肉一阵颤动,有些酸痛。
他目前只是掌控了左手和右耳部位,身体其他部位仅有融合元炉增加的肌肉控制力。
而元炉融合主要是对心神力的增强,心神力只是通过大脑对肉体产生影响,进一步产生更强更细的控制力,与体内宇宙的肉体掌控差距极大。
所以,他现在身体上的优势,还是在身体协调性,以及心神力带来的超快反应速度上。
当然,心神力带来的超人五感及强大脑力,在与人动手时,也能起到相当大的辅助作用。
简单来说,刘学现在辅助技能超多,但主动攻击技能没有,只能靠超强的反应能力随机应变。
或者,利用强大的心神力,瞬间影响对方神智,再一击制敌。
小飞后退一步,脚尖支地,转动两下脚踝,看向刘学,目带惊奇。
他自幼随拼命三郎习武,初中毕业便不再读书,一心研武,如今二十二岁,参加过多次私人比拳。
他没想到,这样没什么名声的小村,居然会碰到一个练家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随意插手他人恩怨,你家长辈没教过你规矩吗?”
“笑话,你们打的人就是我长辈,现在又在欺负我兄弟,这也算随意插手别人恩怨?”
刘学看了小飞一眼,表情似笑非笑,有了兴趣,听这意思,对方还属于一个前世未接触过的圈子成员啊。
“你也是唐家村的?”
“那是自然,我刘学在这生,在这长,全村的父老乡亲可以作证。”
刚才围观的村民被拼命三郎的名头吓住,没敢再出言威胁。
但是,见到刘学出头,语言支持还是做得到的,纷纷大声应和。
小飞点点头,相信了,双眼盯紧刘学,试探道:“看你年龄不大,练武应该没几年吧?”
“我没有学过武,全村就没人会。”
这话不假也不真,不假是因为,确实全村都没有练武术的传统。
不真是因为,村中有一个退伍军人唐启洋,听说在部队练过,回来后依然坚持跑步,经常练拳。
小飞有些惊疑不定,确实不能因为刘学乘自己不备拦住一脚,就判断他练过武术。
更甭说是个高手,难道是碰巧?
“刘学是吧,我不管你有没有练过,我就问你,拦住我是什么意思?我小飞在洪乡周边,虽然名声不如老大响亮,但也算混个脸熟,这小子一再挑衅我,不教训一顿,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小飞前面对刘学说的还算客气,后面指着余中洋就有些声色俱厉了。
“小飞是吧,我不管你有没有名气,反正我没听过,我的意思很简单,”
刘学嘴色勾起,竖起右手食指,“第一,据说你们是为了一场赌博,才来主持公道的,这事,我刘学可以接下,一会我可以替余叔陪你们玩几圈,大小随意。”
现场与刘学关系亲近的几人,特别是刘娟和唐开连想开口劝说。
刘学冲他们摆摆手制止,又竖起右手中指,“第二,且不说,赌博有没有正义可言,你们以主持公道的名义,堵了余家大门,把人打的头破血流,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公道点处理。”
“怎么公道点处理?”
浩南哥在甜甜面前屡屡碰壁,正尴尬找不到话题,听刘学提出要求,急忙接话展示存在感。
“这位应该是个大人物,既然你们目的是主持公道,我想,应该不会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吃亏,先不说这个,我还有第三点。”
刘学看了浩南哥一眼,略带调侃的捧他一句,随后竖起右手无名指,“第三,我这兄弟为人还算忠厚老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孝顺。见你们打了他爸爸,上去帮忙是肯定的,但你们武艺高强的有,身壮如猪的有,仗着人多势众,你们倒是无伤无痛,他可就受苦了。”
说到这,他眼中已是寒光外露,接着道:“这第三嘛,个人认为只有一个办法解决,刚才谁动的手,原样由我这兄弟还回去,我想,以我兄弟老实的性子,应该就消气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清脆的惊叫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