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扬州？

（今日第二更）

扬州被围困时，新编成的铁血军精锐全火器化部队步兵第一旅、第二旅以及骑兵第一旅、第二旅在杨光亲自率领下，集中在铁血军的老根据地泰州，与其他冷兵器部队相互配合，以使用新式火器为核心，展开紧张的合成训练。

两个步兵旅的兵力都是六千余人，第一旅旅长张大安，第二旅旅长庄铁虎。骑兵第一旅旅长谢浩堂，第二旅旅长刘行。第一旅有骑兵五千余骑，因战马的数量不足，第二旅只是勉强凑足四千骑。

训练内容是按杨光的要求，进行大兵团火器齐射训练，骑兵则进行负责遮护火器兵团侧翼安全的训练。

铁血军的很多骨干军官家乡都在扬州，一连多天的训练，很多人记挂着扬州的安危，不能专心训练。每天训练结束后，便跑到总部驻地，希望能碰到哨骑带来扬州的消息。

哨骑带来关于扬州城的信息，说清军逼近了扬州，一连几天被守军偷袭打得头破血流，军官们人人都恨不得也冲到扬州与守军一起痛扁清军。当听到哨骑说清军使用堡垒方式开始向城墙推进后，便断了与扬州城内的联系，哨骑带来的消息只是说听到扬州有激战的喊杀声，再过了两天，又听哨骑说，扬州传出猛烈爆炸声和炮声，在远处看到腾起无数的烟尘，喊杀声更是激烈。

一连十多天，哨骑带来的都是这样的信息，在总部驻地外打探的人们心都吊了起来，可越是这样，越是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人们就更紧张起来了。

这一天，天黑时分，又有两骑自扬州方向轰隆隆疾驰而来，在冬季的低温中，人马口鼻皆冒出阵阵白雾，到了近处看，两个骑士都身上血迹斑斑，他们跑到总部驻地门口，一个骑士脸色苍白，显然是流血过多，他身体晃了一下，竟然从马上跌下来，另一个骑士跳下马冲来扶起他，也不说话就急匆匆朝屋内走去。几个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军官一拥而上，扶着那摔倒的骑士朝前走，并追问道：“你们是不是从扬州方向回来的？”

那骑士对扶着他的人有些感激，低声道：“是啊！我就是刚从扬州城里冲出来的。”

“啊！”听说扬州城里来人了，几个军官甚是关切，急问道：“扬州现在怎么样了？”

“扬州现在……”那骑士张口想说，想起严格的军纪，最后还是打住了，改口说道：“这是军事秘密，我想总部决定对大家公布时，大家都会知道的。”

另外一个骑士推开靠前的军官，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别耽误我们向总司令汇报扬州的情报。”

总部驻地里屋，张大安正在生磨硬泡地追问：“……总司令，什么时候去救援扬州？”

杨光正站在地图前，他对于扬州的战事，其实也是紧张不已，但作为统帅，他深知自己不能乱，一乱就可能影响到军心，一直隐忍不发，听到张屠夫厚着脸皮又来喋喋不休地烦他，便有点不耐烦地挥手让张大安走开，并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现在的任务是搞好训练，搞不好训练到时上战场打不好，我就拿你开刀!”

“士兵们都已很熟练了，不用再搞什么训练了，直接拉上战场就可以杀鞑子了！”张大安嬉皮笑脸地说道，别人不一定敢在杨光面前这样，但张大安就敢耍点小赖皮。

张大安是最早跟随杨光的人，杨光与其相当熟络，很多时候还会拿他小小的开一开玩笑，以调剂一下紧张的军旅戎马生活：“真的吗？我记得，你前些日子不是说火铳是烧火棍，没你的杀猪刀好用吗？还说你不会使用火铳吗？现在你的铳法练得怎么样？”

“嘻嘻，总司令，俺张屠夫除了还喜欢用杀猪刀很顺手之外，现在是能双手左右开铳了，不敢百发百中，但一百发五十中却是敢拍胸膛的……”

“一百发五十中？你……”杨光为张大安使用了这个新名词觉得有点意思，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沉重脚步声，似乎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急忙撇下张大安，快步走到门口。

“报告总司令，这是我们的哨骑送来扬州冲出来的信使！”门口的卫兵扶着两个血迹斑斑的人走进来。

“快进来，不要浪费时间了！”杨光止住了信使似乎已竭尽全力的举手敬礼，亲自动手扶着他走进来。

进屋后，那信使拿出一个蜡丸，一个参谋上前将蜡丸切开，取出一张纸条，勘验无误后再转交到杨光手中。

这是一张写满阿拉伯数字的纸条，那是杨光制定的密码，只有铁血军中高层军官才能翻译出来，在清军包围扬州之前，阎应元已完全掌握了这种密码传递方式，就算信使被俘，纸张落入清军手中，清军也不可能在这种舶来文字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密码是杨光编写的，他不需要密码本都可以将上面的内容大致翻译出来，稍稍浏览一下，便知道了扬州城内的现状，看完之后点点头，又让那信使描述一番亲眼看到的真实情况，与密码信所说的情况互相印证完全吻合。

“好，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杨光弄清了情况，安排好信使走开，转身便命令参谋立即安排通信兵去通知各部的主官前来参加会议。

通信兵出发后，张大安心急火燎地走上来问：“是不是要立即出动我军所有精锐，前去救援扬州城？”

杨光盯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轻轻说道：“救扬州？不，我们的计划从来就没打算直接去救援扬州。我军所有精锐出击的另有方向。”

张大安大吃一惊，为扬州那八万多没多少训练和实战经验的人马担忧不已：“怎么？不去救援扬州，扬州还能撑多少天？”

杨光在地图上指着离扬州很远的几个地方，说：“阎应元说，哪怕是在阿济格几十万大军猛攻下，扬州至少还可以撑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内，如果我们在扬州外线作战能取得突破，则扬州安然无恙，但如果我们打得不好，扬州就危险了！”

从军抗清以来，张大安学会了看地图，他用手指在图上估算了一下比例，发现那些地方与正在苦战中的扬州城有好一大段距离，有些疑惑地说：“我们还要跑出这么大老远去？”

“不跑远点，怎么能调动清军、累死清军呢？”

“哦，俺张屠夫也明白了，这是叫围魏救赵，也就是要调动敌军、迷惑敌军，将肥的敌军拖瘦，瘦的敌军拖垮，然后再选择一个对我军有利的战场地点，拖住敌军，一鼓作气歼灭疲累的敌军……”

“哈，张屠夫你进步得不错嘛，看来逼你进去军校学习没浪费时间，再打多几个胜仗，你张屠夫可以独挡一面了！”杨光抬头看看外面传令兵已翻身上马，飞快疾驰而去，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便夸奖起张大安来。

“……这……希望扬州能撑到我们打胜仗的时候吧！”

对于杨光的夸奖，张大安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很少有地优柔寡断起来，为扬州城残酷惨烈的攻防战担忧不已。

杨光也在自己心中暗暗祈祷：但愿扬州城能撑到那个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