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之战（十六）

（PS：本书获得起点历史分类推荐，推荐期间，为答谢起点及各位读者大大。如无意外，作者将每日两更。今日第一更。）

滁州城中除了九门火炮外，还有十七架床弩，此刻有六门火炮、十五架床弩集中在南城墙上。

夏完淳一声令下，火炮、床弩一起发射。

这些快老掉牙的老式火炮、床弩都是钱火生在滁州武库里翻找出来的，射击精度极其低下，但面对蜂拥而来的清军人群，只要能发射出去的，不是打错了大致方向，便可打翻一大片清军。

第一轮齐射就打倒了几十个清兵。

火炮轰鸣的威势极为惊人，炮弹发射出去时，由于速度极快，肉眼几乎看不见炮弹在空气中飞行的轨迹，但炮弹所到之处，在清军人群中砸得一片血肉骨骼横飞，形成一道道笔直的血肉胡同。

相对于只有拳头般大小的炮弹，那床弩发射出去的箭矢却有长矛般巨大的，带着强劲的破空之声掠向清军人群，其杀伤清军的人数比炮弹有限多了，但在人的肉眼看来，却比炮弹残酷真实得多了。箭矢带着巨大的动能扑入密集的清军人群中，往往能穿透两三个清兵身体。从滁州城墙看去，有一杆箭杆穿过五个清兵的胸腔，将其像穿叉烧一样穿在一起，最后狠狠地插进泥土中，五个清兵都被仰面钉在当场，箭杆颤抖不已，五个清兵犹自挣扎个不停，发出惊天动地的惨烈叫声，令旁边那些杀人如麻的清兵都不忍观看，后面被军官逼着冲来的清兵更是纷纷绕道冲锋。远远看去，一根巨大箭杆将五个清兵钉在地上，像是一块坚固的礁石矗立在洪水中，洪水从旁汹涌而过，而这礁石中却长出了十只手十条腿像海草一般在不停地拨弄着洪水。

“快砍掉他们！”清军人群中有军官见状大为恼火，亲自带着部下冲上来，几刀就将被巨大箭矢穿中的清兵脑袋全部砍飞，这一下子，五个清兵一起去了阴间找奴儿哈赤讨封赏去了。

从这五个清兵被处死开始，其他几处中炮中箭未死的清兵都被自己人一刀砍了，免得他们还在那里嘴巴喷着血水狂呼乱叫而影响军心。一些精明的中炮中箭清兵见状，唯恐自己也因此被砍了脑袋，都死死咬牙忍住剧痛，不敢叫出声来。要忍住剧痛不喊叫出来，岂是常人能轻易做得到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奇观，很多清兵受伤后，竟然一声不吭的慢慢流干鲜血死去。

火炮、床弩三轮齐射，打翻的清兵达到三位数以上，但清军却有成千上万人，打翻死伤的百十个清兵，就如使用几块小石头在滔天洪水中激弹起几点红色的浪花，才一溅起来，便被后面汹涌而来的洪水给彻底淹没了。

“放箭！”目测清军终于冲进普通弓箭射程范围内，夏完淳立即下令弓弩齐射。

城墙上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各种形制的弓弩，钱火生临时挑选出七八百个弓箭手，精准射击某些单个肯定做不到的，但集中起来对准清军齐射却是声势浩大，一大片弓弦颤抖发射时划破空气的声响后，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空中抛射而起，如同一片死亡的暴雨腾空而起，黑压压地降临清军的头顶。

冲锋的清兵多是打老了仗的人，见城墙腾起黑压压一大片箭矢，有盾牌的立即竖起盾牌，没盾牌的则赶快躲进别人的背后。

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之后，便是一片惨叫哀嚎，一轮箭矢齐射，至少上百个清兵永远无法站立起来，同时还有上百个清兵能站起来，但身上还带着颤动不已的箭杆，只是一心顾着怎么拔出箭镞，已完全没了继续往前冲杀的勇气和力气了。

“放箭还击！”这已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清军当然也不会被动挨打，在军官的指挥下，两三千弓箭手搭箭上弓，朝城墙泼去一**的漫天箭雨。

但城墙上有箭垛，搭有防御箭矢的草棚、挂帘，虽然搭建时很仓促，显得极其简陋，但却能为躲在里面的人挡住大多数袭来的箭矢，再加上城墙上是居高临下抛射弓箭，而清军处于朝上仰攻的不利位置，在双方箭矢对射中，清军颇为吃亏，中箭倒下的人数远比城墙上的人要多。

滁州城以民壮为主的守军打翻了数百个清兵，看到清兵一个个在自己手中打出去的武器倒下，或痛苦地嚎叫翻.滚着，或干脆直接死翘翘，民壮们鼓起了更高昂的士气，连最胆小的民壮因看到在自己面前成片倒下的清军，都被激起血气之勇，吼叫着扑上战位，向清军人群投射各种打击武器。

但毕竟清军人多势众，清军的人潮仍像滔天巨浪般涌过护城河，汹涌拍向城墙，震得城墙隆隆作响。

“倒！”

城墙上架起一排大铁锅，一直燃着火苗，当清军向城墙逼近时，人们不停朝其下添柴加薪，锅下燃起熊熊大火，锅中恶臭熏天的大粪汁烧得沸腾起来，清军冲到城墙底下，便有民壮用布蒙着口鼻隔开恶臭，使用斗大的勺子，勺起满满的金汁，拿到城墙垛口，从清兵头上倾倒下去。

**滚烫的金汁从顶而下，凡是被淋中的清兵莫不惨叫滚倒，在地上打滚，有见识的清兵识得金汁的厉害，知道只要沾上一点点，被烫的皮肤就会开始腐烂生蛆虫，根本没药可治，便惊恐尖叫着滚进护城河的河水中去，要赶快将身上被金汁烫伤的伤口冲洗干净，使冲过护城河的清兵队伍一片混乱。

随着金汁倾倒下来的，还有石灰粉、石头、砖头、生锈的铁钉铁菱角等各种各样的器物被守城民壮搬来如雨点般倾倒下来，当场劈头盖脑地砸死砸伤无数清兵。

但城墙上民壮们在投掷器物打击清兵时，也有不少人被清兵的箭矢所杀伤，或向后栽倒，或直接从城头上栽倒城墙下去，落入清兵人群中，与被砸中的清兵同归于尽。

受到沉重打击的清军，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在汹涌如潮的人群中一架架云梯竖立起来，缓缓靠向城墙，无数的清兵在云梯攀爬而上，像一串串爬动的蚂蚁一样冲向城墙。

按预定的计划，立即有腰圆膀粗的强壮民壮手持大号铁叉，冲到清军的云梯前，两个人配合一起，每人对准清军一根云梯木杆，同时狠狠一推，将整个云梯推倒翻过去，云梯上的一队清兵拼命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全部倒摔下去，运气好的，摔下去直接爬起来拍拍屁股就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运气不好的，摔下去的头破血流还是轻的了，重的便脑浆迸裂七窍流血，当场一命呜呼。

还有一队民壮，手持火把和大团沾染了猛火油的棉花、猛火油，靠近清军云梯后，便点燃手中的易燃物，朝清军云梯扔过去，沾染搭挂在云梯上，燃起火苗。一些云梯当即便被烧起熊熊大火。

但是也有很多手持铁叉、易燃物的民壮还没靠近清军云梯，便被清兵箭矢射倒下去，仍有十几架云梯牢牢靠在城墙上，一条条清兵人龙快速往上冲去，眼看就爬上城墙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