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是门大学问

1918年7月15日22：2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雅可夫·米哈伊洛维奇，你确定图哈切夫斯基能活着回来么？万一他也被联军俘虏了怎么办？”见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都不说话，乌里扬诺夫扬起眉毛自己问斯维尔德洛夫。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只要在我们抓紧时间和乌法联军扶持的那个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停战划界互相承认，而图哈切夫斯基在这之前没有被俘的话，那么停战之后，理论上我们和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是友邦而不是敌人，我们失陷在对方腹地的人员应该可以主动和对方接洽，正大光明的返回伏尔加河左岸！”

斯维尔德洛夫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别说，居然也说得通，事实上，如果莫斯科和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停战划界互相承认之后，战俘的遣返和滞留在对方领土上的人员的寻找送回，都是正常的谈判和交涉内容。

“如果图哈切夫斯基还活着并且没有进战俘营，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托洛茨基、加米涅夫，你们两个怎么看？”乌里扬诺夫转过来征询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和未来的伏尔加方面军军事委员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接受，第一集团军是一支光荣的队伍，而且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是整个乌法战役中唯一没有落入敌手的集团军司令员，这在苏俄红军可以成为一面宣传的旗帜，绝不向敌人低头，战斗到底！重建第一集团军是最佳的选择！我支持司令员同志的建议！”

加米涅夫显然是在伏尔加方面军军事委员的立场上说这番话，作为和斯维尔德洛夫一起领导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新搭档，断没有一开始就互相拆台争锋相对的道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有没有可能，重建第一集团军，同时继续保留第五集团军，这样对留在左岸的第五集团军两个步兵师来说，指挥员和战士们更能接受一点，毕竟在乌法打了败仗的不是他们，取消他们的番号，总觉得有点不好解释！”托洛茨基皱着眉托着下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看可以，重建第一集团军，保留第五集团军，这样东方面军依然有三个集团军，而南方面军是两个集团军，这对今后新成立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稳定是有好处的！”乌里扬诺夫说自己是只是个会议召集人，事实却再次替在场的几个军事委员拍了板。

斯维尔德洛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契卡主席捷尔任斯基虽然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但心知肚明自己完全是个旁观者，因此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话，伏尔加河方面军将辖第一、第三、第五、第八和第十集团军一共五个集团军，考虑到东方面军的司令员瓦采季斯、南方面军的瑟京同志都将调回莫斯科中央工作，同时为了平衡察里津和南方面军同志的诉求。

我建议任命伏罗希洛夫同志担任方面军副司令员和第二军事委员，原南方面军的参谋长吉季斯可以去担任第十集团军的司令员！同时，重建的第五集团军，可以调原第三集团军参谋长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担任第五集团军司令员！”

斯维尔德洛夫一边翻着手里的小本本，一边说着自己昨天和加米涅夫商量过的方面军各集团军指挥员人选。

当然，原本他只打算重建第一集团军，由于图哈切夫斯基的政委扬科夫.加依被俘，因此本来是要让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临时去替图哈切夫斯基挑一下第一集团军的担子。

“约瑟夫虽然被免职，但是之前察里津关于伏尔加河方面军人事安排的建议，还是值得重视，那不是约瑟夫同志一个人的想法，也蕴含了南方面军指挥员们的想法。

把伏罗希洛夫放到伏尔加河方面军副司令员和第二军事委员的位置上，那第八集团军的切尔纳温怎么办？吉季斯去接掌第十集团军，伏罗希洛夫能接受么？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架空了？”

托洛茨基皱着眉头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心里则在嘀咕，看样子斯维尔德洛夫提出的人事安排，之前和加米涅夫是通过气的，这厮怎么没跟自己先说一下呢，难道还没上任去当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的军事委员，屁股就全坐到斯维尔德洛夫那边去了？

“列夫·达维多维奇同志的问题问的有道理，南方面军体系内部的平衡也是个问题，这个你们考虑过没有？”乌里扬诺夫转过脸来问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这对搭档。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个问题昨晚我和加米涅夫同志商量了半天，我们觉得，既然东方面军的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回来后依然只是担任集团军司令员，那么南方面军的切尔纳温同志继续担任第八集团军的司令员，这没什么奇怪的！

何况，如果我们一下子调整了第八、第十两个集团军的领导班子，反而会让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同志更难接受，他们会认为中央是有意架空伏罗希洛夫和切尔纳温，准备把第八、第十两个集团军都掌控在中央手里！”

斯维尔德洛夫不慌不忙的回答，一边的加米涅夫也轻轻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么考虑的。

事实上，斯维尔德洛夫心里这时候在嘀咕，主席同志这是傻了还是咋的，南方面军的部队这时候如果内部分裂的话，我和加米涅夫不是更容易分而治之掌控全局么，难道你希望切尔纳温和伏罗希洛夫这两个出身乌克兰的南方面军将领团结起来跟我们争权？

“那个布琼尼怎么办？看得出来约瑟夫和伏罗希洛夫都非常欣赏这个骑兵将领，而且，整个乌法战役中唯有布琼尼的骑兵师保留兵力最多，而且也一直战斗到最后，这会儿也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估计很快就能回到伏尔加河左岸来！”托洛茨基冷不丁又问道。

“乌法战役中骑兵部队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进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撤退的时候断后护卫全军，而且布琼尼的确是一名优秀的骑兵将领，考虑到之前察里津关于人事安排方面的诉求，我们现在等于重建了东方面军的两个集团军，而南方面军一点不予补充和重建也说不过去！

为此，我和列夫.鲍里索维奇同志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在南方面军体系内新建立一个骑兵军，可以把第三集团军的骑兵第10师也拨过去，加上布琼尼撤退回来的骑兵部队，再加上从察里津北上的城防部队，恢复重建布琼尼的骑兵师。

然后我们用第三集团军的骑兵第10师和布琼尼骑兵师这两个骑兵师成立第一骑兵军，由谢苗.米哈伊诺维奇.布琼尼来担任军长！这样对南方面军的同志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布琼尼师的重建和晋升，也意味着莫斯科对南方面军将士在乌法战役中的流血牺牲血战到底的一种肯定！”

斯维尔德洛夫对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人事安排显然相当细致周到，本来这厮就是掌管苏俄中央的党务和组织人事工作，这会儿说起方面军和集团军的人事安排来条理分明周到细致，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布琼尼突围回来后，他的骑兵师不但恢复编制，本人还晋升为骑兵军军长，那么南方面军的同志对图哈切夫斯基突围回来后继续当集团军司令员也就不会有什么闲话，本来叶戈罗夫要是也能突围回来的话，当个方面军副司令或者参谋长是绰绰有余的，可惜他没能跑出来！”加米涅夫在一旁补充道。

乌里扬诺夫对南方面军的情况当然没有斯维尔德洛夫那么清楚，不过听他和加米涅夫这么一说安排，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便又转过来问托洛茨基，

“列夫·达维多维奇，你是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这个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人事安排，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似乎还不错！”乌里扬诺夫的心思又回到了大会议室的中央委员会会议上，想早点结束这里的小会。

“照着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提的这方案，这里头南方面军只提拔了一个伏罗希洛夫，而且还容易引起对方被架空了的误解，至于布琼尼的第一骑兵军，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苏俄红军骑兵部队不但要重建，还要加强，这个方向是对的。

依着我看，东、南两个方面军的融合工作也应该尽快展开，要不然伏尔加河方面军几时才能成为一个拳头？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让第八集团军司令员切尔纳温兼任伏尔加河方面军的参谋长，同时，调第八或者第十两个集团军中至少一个政委，去担任重建的第五集团军的政委。”

托洛茨基这时候把自己的小算盘放到了一边，站在全局的立场上分析着问题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场的几个中央委员和军事委员闻言都是眼睛一亮，苏俄中央委员会主席乌里扬诺夫更是一拍手道，

“嗯嗯，这个办法好，列夫·达维多维奇说的很好，今后可没什么南方面军和东方面军之分了，都是直接接受苏俄中央和最高军事委员会指挥的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一员，要尽快打破地域局限性和山头主义，我赞同这个安排，你们几个认为怎么样？”乌里扬诺夫转过来问斯维尔德洛夫、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

斯维尔德洛夫和加米涅夫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捷尔任斯基则一如既往，双手一摊表示没有意见，伏尔加河方面军的人事安排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