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鸽子汤(1 / 1)

第一卿色 懒橘 1932 字 17天前

第184章鸽子汤第184章鸽子汤→:橙红的蟹壳被一只只掏空,蟹肉都被挖到了许澄宁碗里。

许澄宁一边吃一边偷眼看秦弗,怎么看都觉得他带着怨气。

“殿下,你不吃吗?”

秦弗看她一眼:“不吃。”

“殿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可你剥蟹好凶。”

“你少管。”

“哦。”

秦弗不让管,许澄宁就听话地埋头吃。她不说话,秦弗却主动开口了。

“你上学堂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人?”

许澄宁愣了愣:“先生还有同窗啊。”

“都有些什么样的人?”

“这个怎么说?”

“比如,”秦弗语调放轻,垂眸看着蟹,似是不经意地问,“谁跟你最好?”

许澄宁毫不犹豫:“最好的当然是邢夫子,邢夫子是大大的好人,邢师娘也是,对我特别好。他们还有个女儿,小时候,邢姐姐还抱过我呢。”

“同窗里呢?”

“同窗的话,在府学是少威兄和陆昌兄;小时候在县学,也有几个同窗哥哥很照顾我,但现在都大了,没再见过他们。”

秦弗在她的言语中听出李少威好像不是多独特的存在,心里郁气微散了些。

咦,不对,他本就不是怀疑澄宁对那人有什么,而是那人明显对澄宁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虽还未曾沾惹情事,但这次却很笃定自己不会猜错。

想到这,那股气又堵了起来。

刚要出言提醒许澄宁,看到她那张脸又止住了。

他尚年少,之前在扬州城就被冒犯过一回,再告诉他这个岂不是要吓到了?

他无亲父兄可撑腰,而自己把他当半个弟弟看待,若不看着点,都不知道哪天叫人欺负了去。

“下午坐孤旁边,礼部的记录你来做。”

“咦?”

这话锋转得有点快啊。

秦弗没有给她多做解释,把最后一只剥完,蟹壳装肉全抖进许澄宁碗里,看她吃了两口,突然想到什么,又端走了碗。

许澄宁勺子舀空,不解地看他。

“蟹肉性寒,不宜多吃。”

秦弗说着,倒了杯酒给她,自己则开始吃剩下的蟹肉。

许澄宁倒真没想到这一点,便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辣舌头。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说寿王妃来了。

寿王妃穿着淡红色的绣金线牡丹纹宫裙,绛色点唇,是个极有韵致的丰腴美人。一进来就道:“我听说你让人把剩下的蟹都拿走了,馋肥蟹你说嘛,早说几天我在府里就给你弄了。”

她看到许澄宁,眼睛一亮。

“我记得你,你是上回那个小孩!”

许澄宁起身行礼:“参见王妃娘娘。”

“免礼免礼。”

寿王妃看到满桌子的蟹壳,和半碗没吃完的蟹肉,顿时嗔怪地瞪了秦弗一眼。

“想要人剥蟹,怎地不找个手厚的?人家细皮嫩肉的,不割手啊?你也不知道心疼!”

这误会可就大了。

“王妃娘娘,我……”

许澄宁刚要解释,就被秦弗用眼神制止住了。也对,堂堂世子殿下,让人知道了他给手下人剥蟹,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许澄宁识趣地闭了嘴。

“下回记得找个皮糙的。”

“儿子记住了。”

寿王妃对儿子慈爱地笑笑,招手让卢嬷嬷上前,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这么多蟹,是你一个人吃的,还是两人都吃了?”

秦弗道:“都吃了。”

“那就再吃一碗酒酿圆子。”

她亲自打开瓷盅盛了一碗给秦弗,又盛了一碗,朝许澄宁招招手。

“来,孩子。蟹肉寒凉,吃碗酒酿圆子去去寒。这不能省。”

无爱的婚姻让寿王妃把生活的希望与期盼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这些年除了主持中馈,她最主要的事就是照顾儿子身体康健,膳食温补、添衣加饭,她都学精了。

许澄宁捧着碗,心头暖洋洋的。

“谢谢王妃娘娘!”

寿王妃微笑,又跟秦弗说了几句话,秦弗很认真地听完,亲自送寿王妃出门。

“王妃娘娘真好。”

提到寿王妃,秦弗面有温意。

在这亲兄弟都互戕的天家,寿王妃是少有的温暖光彩。正因为有她,秦弗才得以保留下冷酷以外的赤诚一面吧。

下午便要文斗,西陵的二十名书生齐聚在单独一间宫室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西陵语,听有些口气,倒像在朗诵一般。

“怀瑾兄,你说下午会比什么?西陵人听不懂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西陵说话,这可怎么比?”

谢容斐分析道:“肯定要比两国相通的。诗书文章肯定不能比,琴、棋、画、数,前三者不知西陵是怎样的,可能与我们一比。这么列数下来,倒是算学靠谱些。”

“原来如此!怀瑾兄所言甚是!”

谢容斐自信一笑。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他样样登顶京城之绝,不惧考校。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婢女捧着一个雕花彩绘漆食盒走过来行了礼。

谢容斐认出是曹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兰,便道:“何事?”

“二夫人早上特意嘱咐炖的鸽子汤,让奴婢给二少爷送来。”

“嗯。”谢容斐合起折扇,点了点,“去前面凉亭吧。”

春兰提着食盒跟着谢容斐走,转过一个墙角的时候,突然与对面匆匆过来的人撞了一下,食盒都翻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春兰捧着食盒心有余悸,来人直起腰,谢容斐看到他的脸,竟是谢容钰的长随谢绪。

谢容斐对长兄的人一向看不惯,斥道:“怎么回事!不长眼睛么?”

春兰也蛮横道:“撞坏了补汤,耽搁了二少爷用膳,你担待得起吗?”m.xiumb

谢绪皱眉看着自己手里与春兰一模一样的食盒,冷酷地抬眉道:“难道耽搁了世子爷用膳,你便担待得起?”

说完,拎着食盒大步离开。

春兰恨道:“二少爷,你看他,哪像个奴才!”

谢容斐心里也不爽快,但他暂时拿谢容钰身边的人没辙。

“不必管他!”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亭子坐下,春兰从食盒里面端出了瓷盅,一揭开盖子,香气扑鼻。

“二少爷,您趁热喝,这汤用了人参、莲子,炖得可鲜啦!”

氤氲的烟气中,谢容斐一口一口地喝掉了鲜美的汤水。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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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