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姓敖的牛批呗？
声势浩大，同仇敌忾。
甚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姓敖啥意思，只是看大家都那么做，就跟着一起做。
这一天，数百人共聚沙县大酒店，一醉方休。
有中年，有少年，也有老者。
仿佛将心中诸多不顺，万般无奈尽数抛之脑后。
余下的，只有杯中酒，眼前人。
临时而成的酒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月上柳梢头时。
呼噜声、磨牙声、呓语声，声声交错。
酒楼顶。
李平安双手抱头，仰卧在瓦砾之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随意晃荡。
“你说月亮上有什么呢？”身旁，帝辛脸色微红，眼中泛着茫然。
“会不会有同我们一般的人呢？”
闻言，李平安迷离的双眼微微恢复些许清明。
保持着望月的动作说道：“你醉了，月亮上有嫦娥这种事你都忘了。”
帝辛微怔，随后低声喃喃道：“是你醉了，现在哪有什么嫦娥啊，新任太阴星君不还在呢。”
这个时候有没有嫦娥，李平安不确定。
一别家乡数十年，曾经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记都在被这个世界渐渐模糊掉。
他们记忆里那个只有嫦娥与月兔的月亮，此时也被洪荒世界的存在所替代。
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于三十年，李平安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否想起曾经。
“在想些什么？”
微风吹过，黑君化作一缕清风，与哪吒连决而来。
楼下，是横七竖八混倒着的食客。
足足有近百人。
可见此次酒楼的吃食，让他们当真敞开心扉。
敞开了吃的。
“在想——。”
李平安挥手洒下一道道法力，蕴养着楼下宿醉的百姓们后，扭了扭脖子。
“我在仰望。”
“啊？”黑君微微愣住，下意识重复道，“仰望？”
旁边，帝辛适时的插嘴道：“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李平安莞尔，配合的接了下去。
哪吒听了直摇头：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乐曲？
可在两人重复数遍后，忍不住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别说，还挺上头。
……
夜色微凉，一大早地，酒楼就忙活起来。
小二费力地端着一大锅醒酒汤，放在前台。
抽空抹去额角的汗滴后，示意他们自己喝。
自己则转身开始清理，昨夜遗留下来的东西。
酒气熏天中时不时夹杂着的呕吐物，令人作呕。
但小二并未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慢慢清扫着每一处位置。
遇到醒来的食客时，轻声示意他前台那里有醒酒汤，喝点会舒服很多。
食客羞涩的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抢过扫帚表示自己来即可。
人族的美好，初窥一角。
角落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燕赤脸色莫名。
红尘红尘，这里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红尘嘛！
轰——
一念至，晦涩散。
燕赤有眼中精芒闪过，周身更是发出玄妙的气息。
顿悟。
瞻仰过巅峰存在的对局，又遇到过尘埃里的美好，让燕赤的一颗红尘之心，逐渐圆满。
“这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李平安等人，在感受到波动的刹那忽然醒来。
扭头看到燕赤浑身起伏的气息后，立马明白过来。
对方这是顿悟了。
天际隐隐有雷霆汇聚。
周遭宿醉的百姓才堪堪醒过来不到一半，
见状，李平安连忙大手一挥，裹挟着燕赤出现在一片荒山里。
这里渡劫，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轰！
巨大的雷鸣之声，从遥远处传来。
轰隆隆！
第一声还未停，第二声紧随其后。
声势比之先前，更加盛大。
"好家伙，这劫云的规模，不小啊。"帝辛出现在李平安跟前，摸着几缕短须，面露担忧。
燕赤的年龄并不算大。
修为却已经抵达人仙巅峰，甚至于现在更是一举踏入地仙。
可见其天资，绝对不凡。
人族之中，自从先天人族尽数消失后，天赋已经越来越差。
能修行者更是十不存一。
现在，这个比例还在不停的下掉。
即使有帝辛创出文道，强行挽回一波。
但大趋势却难有改变。
只能说帝辛将这个脚步硬生生止住一段时间。
相信再过不久，文道同样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传承、秘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断层。
“在想什么？”李平安看到帝辛脸色有些不对，奇怪道。
人族有天才，人王不该高兴吗？
在帝辛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后，李平安同样皱起眉头。
人力减弱，这种事究竟是好是坏，以后暂且不论。
但现在这个环境下，必然是坏事。
“唉，你有什么办法吗？”
想不出来什么思路，李平安叹了口气。
“我？”闻言，帝辛并没有什么太意外的表情，只是远远地看着东海的方向。
“就看不久后龙族那群家伙的实验能否成功了。”
“嗯？”闻言，李平安一愣。
什么情况？
听帝辛这意思，他并不是简单的册封龙族为山川江河地祗？
还有深意？
卧靠！
玩政治的心这么脏嘛？
李平安心中无语，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交易，没想到帝辛竟然是要做试验。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同情敖战：“唉，可怜那个老家伙，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占了便宜。”
“可怜他？”听到身旁人的自语，帝辛扭头看了他眼后笑道，“这老家伙心中可明镜着呢。”
说完后，也不解释，转身专心的看起燕赤渡劫来。
只剩下李平安一个人独自懵逼。
“所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
东海龙宫。
敖广看着主座上打盹的敖战，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祖宗，我真的要选99条纯血龙族送过去吗？”
“我们现在四海龙宫所有纯血龙族加一起，也才不过三百多条！”
一下，就送出去了龙族休养数十万年来，恢复的一半生机！
敖广的心里，无比剧痛。
“哼，你懂什么！”
敖战冷哼一声，脸色同样不太好看，都是自己后辈子侄，他哪里舍得拱手相送。
“唉，你尽快选齐送去，人王恐怕有着自己的图谋啊。”
“说不得，我龙族日后的希望，就是这些送出去的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