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道巨擘

“小兄弟，你好像很困惑？”

一个飘渺的声音传入耳边，岳凡收敛心神，依然未动。

“是在想亲人？还是在想朋友？又或者是在想今后？”

话音落下，一位看不清样貌的老者从暗处现身，缓缓走到岳凡一旁，以同样的目光遥望着远方。

“今天在暗中窥视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岳凡灵觉过人，即便比他强大之人，亦无法瞒过他的感应，这就是所谓猎人的直觉。

老者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藏得很好，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

“我倒没发现你，就是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听到岳凡如此直白的回答，老者呵呵一笑：“小兄弟，你太谦虚了！修炼之道，越是深处越是融入自然，这叫天人交感，你能在那么远的地方便感觉到有人窥视你，足以说明你的神念已经达到交融天地的境界了。”

“阁下是什么人？来找我作什么？”

岳凡侧着头打量着老者，对方不似什么善类，他可不认为对方只是为了来称赞自己两句而已。

老者的穿着打扮虽然都很普通，但他身上总是不经意的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岳凡只在一种野兽身上体会过，孤独绝望且凶残的老狼！

“小兄弟别太紧张，老夫来找你并没有恶意。”

老者随意的盘坐在地上，尽量表现出善意的一面：“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就当我是一个过路的好了。”

“……”

岳凡仍就面无表情的望着对方。

老者笑着道：“小兄弟，老夫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亲自见见你……现在看来，你的确非同于普通人，不但打伤圣言大尊坐下的四大真人，还把大尊谕令给毁了，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

见岳凡不语，老者又道：“当然，老夫还要给你提个醒……”

“提醒？”

岳凡皱了皱眉头，耐心等待着下文。

老者继续道：“大尊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我劝你还是暂时忍一忍，不要与大尊正面冲突。也许你不怕死，但有的时候，活着总比死了好……因为，活着总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朋友，你都不应该冲动。”

老者语气惆怅，似乎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

……

沉默片刻，岳凡再次开口：“大尊究竟有多厉害？”

“非常厉害！”

老者肃然道：“如过你没站在大尊面前，你永远都不会感受到那种无可逾越的强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尊就代表着天地的意志，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们眼里，任何东西都是渺小的，如同卑微的蝼蚁。”

“所以你希望我暂时忍耐，等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在去找大尊算帐？”

岳凡眉头一拧，显然不赞同对方的建议。他当然知道生命的珍贵，可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加珍贵。

老者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老夫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性格刚直，宁折不曲，受不得半点委屈，结果得罪了高人，铸成大错。老夫只是想告诉你，忍一时之风平浪静，才能看到更宽广的天空。你还很年轻，拥有大好的前途，何必为了一时的愤怒而放弃整个人生……”

岳凡摇了摇头，淡然的望着前方，什么话都没说。他不能忍，因为还有人在等着他，他晚去一天，心爱之人就要多受一天的折磨，他不能不去，不得不去。更何况，哪一位大尊不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如果没有奇遇和大运气，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超越大尊的存在。

时间，岳凡此刻最在意的就是时间。

……

“好！很好！遇强而不退缩，知弱而不气馁，我辈男儿当以血写书，以命抗逆！小兄弟，如果真想一搏，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世间上没有永恒的存在，更没有无敌的人……”

老者仔细的打量着岳凡，一改刚才苦口婆心的姿态，张扬大笑起来。

岳凡听到对方这番话，心念一动，问声道：“阁下知道如何打败大尊？”

“大尊也是人修炼的，自然有可能超越他们……”老者眯着眼睛道：“如果你能进入古域，打开天维之门，并收取到天地元极磁，你便有资格挑战大尊。”

“天地元极磁？那是什么东西？”

岳凡隐隐觉得，这才是对方来找自己的主要目的。

老者低了低头，沉声道：“那是天地之间最为玄妙的东西，大尊之所以能够跨入天虚之境，除了自身的天赋之外，便是靠着天地元极磁改善体质，突破境界，延长寿命……而每次隐林之争，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此物。你别看那些个大尊高高在上，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自私，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挑起天下大乱，不惜引动天道之争。他们自以是天下的主宰，掌控着一切的规则，其实，他们才是一切束缚的源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老者的声音传入夜空，消失于黑暗。

听完这番话，岳凡心神遽然一颤，随即平复：“阁下是想与我合作？”

“不错！”

老者毫不避讳，凌厉的目光直视着对方：“古域之地，凶险万分，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活着出来。你当日力破魔门的万化剑阵，一刀重创极剑尊者的两大门徒，今天又将圣言大尊座下的四大真人打成重伤……而且，老夫非常欣赏你的品性，所以你有资格、有实力成为老夫的朋友。”

老者说了这么多，岳凡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动：“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因为我们本来就不认识……”

对方的态度在老者的预料之中，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着道：“其实，是否合作的决定权在你，你可以选择答应，也可以选择不答应，但是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圣言大尊绝不会在给你第二次的机会。”

“……”

岳凡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者也不在意，自顾道：“有的时候，该把握的东西就要好好把握，你既然拥有佛宗护法的身份，若不好好利用，岂不白白吃亏！”

“……”

“小兄弟，你不要小看佛宗和护法这个身份。从古至今，道佛儒为天下正道，其传承之悠久，是你想像不到的……呃！”

声音噶然而止，老者蓦然抬头望向远处：“呵呵，没想到文宗清这凶丫头的修为提升了不少，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老夫得走了。”

老者起身正要离开，岳凡终于开口：“阁下究竟是谁？”

“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朋友，我们的目的一致，帮你就是帮老夫自己……”

老者回过头，深深瞥了岳凡一眼：“我是什么人，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你只需要明白，老夫绝不会加害于你……”

话音未落，人已无踪，转眼间又是一道身影落下。

“李岳凡，刚才谁来过？”

来人正是文宗清，她远远就已经察觉到这里有外人，只是没想到仍来晚了一步。

“那人我不认识？”

岳凡摇了摇头，即而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文宗清轻蹙着眉头道：“他是来找你的？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岳凡淡淡道：“他是想与我合作，一起进古域。”

“与你合作进古域？”

见文宗清面色古怪，岳凡不禁问道：“前辈认识这个人？”

“认识？”

文宗清冷哼了一声道：“能够让魔门宗主来将引开我，除了他还有谁？这个人你也听说过，他就是侯军楼那老家伙。哼！这老魔头，来了我问心崖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还叫人把我引走……实在是可恶！”

“他就是魔教教主侯军楼！？”

岳凡一怔，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威名，而是对方的另一个身份……尘香之父。

“算了，不提这老魔头。”

文宗清的目光重新落在岳凡身上：“李岳凡，你有什么打算？”

岳凡认真想了想，郑重道：“我准备去见一个人……”

文宗清露出好奇之色：“谁？”

“无名大尊。”

听到岳凡的话，文宗清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哦！我倒是差点忘了，听泉清那丫头说，你还有一个佛宗护法的身份。以你这样的身份，自然能够见到无名大尊。”

“文前辈，我准备明天就起程……”

“哦！你已经决定了？”

“恩。”

“这次隐林大会非常重要，我们这些人也都必须参加。既然你决定先行一步，那我与泉清他们随后赶来。至于小冰儿，有我照顾，你放心好了。”

“多谢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