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

小乔面色阴狠，拔出匕首，再次捅进裴熠南的心脏部位。

她动作之狠，直接穿透裴熠南的背部。

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被寒气侵袭，层层布料都难以抵挡她冰冷的视线，仔细去看她眸底还有狠戾之光。

小乔淡雅脱俗的脸庞一片悲恸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从眼里倾泻出来。

裴熠南满身是血，再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绝望滋味。

就算如此，他双臂还是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就是死也不放手。

裴熠南嗅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双眼通红，不甘地怒吼：“乔洛鄢，我喜欢你，是我先拥有你的！明明你是我的人，是我的！！！”

一句喜欢脱口而出，再次打破眼前的幻境。

原来曾经的种种，不过源于对乔洛鄢的喜欢。

所有执念与心魔，也都不过在一念之间。

唯有认清本心，方可逃离心魔掌控。

盘膝坐在小楼内的裴熠南，刷地睁开通红的双眼。

他眼底瞳孔轻颤，呼吸急促紊乱，浑身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喜欢？

他喜欢乔洛鄢？！

裴熠南俊美妖冶的面容几近扭曲，饱含戾气不甘的桃花眸几欲滴血。

即便他面色狰狞至极，通身的温文尔雅、华贵至极气质不曾折损半分。

盘膝而坐的裴九爷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里充满悲哀，生生让人听出几分绝望。

裴熠南不明白，怎么就喜欢了。

什么幻境，什么前世今生的执念，分明是修炼时心神不稳从而引起的心魔。

可当真如此吗。

裴熠南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伸手摸了摸被乔洛鄢两次用匕首穿透的胸膛，那里一片平坦，没有刺骨的钻心之痛。

回想着幻境中的乔洛鄢睨向他时的轻蔑眼神，与小乔撕心裂肺哭诉求他放过。

裴熠南可以否认对乔洛鄢的感情，可在幻境中，不放过对方的宣言不会否认。

因为不管喜不喜欢，他都不会放过对方。

哪怕是这一世，把人永远掩藏在他的羽翼下，也不允许其他男人来惦记。

前世乔洛鄢是他的，这一世也是他先发现对方，更没有理由将人拱手相让。

就让他看看前世的执念，让他这一世在日夜相伴中，是会随着时光而消磨殆尽，还是厚积薄发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裴熠南自认为他前世从未作恶多端，更无从草菅人命，却不会认为自己是良善之人。

本就不是善类，不过是有自己的底线。

身负灭族之仇，他这一世更不可能做个好人。

他骨子里偏执自私，谁也不能阻挡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

檀庭嘉苑，十八楼。

“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坐在客厅内的问宥跟问尧，先是身体下意识一颤，随即面面相觑，眼底溢满了惊恐。

这是最近几天内，他们时刻都会经历的惊心动魄日常。

时不时从炼丹室内响起的轰炸时，让两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成了！成了！！”

惊呼声从炼丹室内响起，紧接着从里面冲出来一灰头土脸的人。

小乔满脸漆黑，身上的衣服也在炼丹时，从炼丹炉爆发出的气浪轰得几乎衣不蔽体。

问宥跟问尧见她衣服破碎，随着走动不经意显露出的白皙肌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听着走近的脚步声，问宥连忙出声制止：“乔小姐，还请您上楼先换身衣服。”

小乔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比以往在擂台上打拳时，这算是保守了。

不过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不敢抬头，她随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她捧着手中萦绕着白光的丹药，送到问宥跟问尧的眼前，激动的嗓音中难掩颤抖：“你们看！成了，养气丹被我炼出来了！”

问宥跟问尧抬头，看到小乔眼底闪烁着瘆人的亮光，她面部神经也因激动而变得更加扭曲，让本就普通的脸变得越加惨不忍睹。

两人盯着小乔的脸，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对方的脸好像有些问题。

为什么她下巴处的肉有分裂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组装上去的，有种要掉不掉的感觉。

问宥跟问宥对视一眼，彼此不动声色，他们低头看向小乔送到眼前的丹药。

萦绕在深红色圆润丹药上的白光已经消散，它就像是一颗普通的药丸，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任何特别之处。

也让人分辨不出来它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品。

小乔把养气丹巴巴的送到问宥跟问尧面前，唇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催促道：“你们尝一尝，试试效果。”

问宥瞪大双眼，满脸无语地盯着小乔。

问尧也目露惊恐之色。

二人彼此无言，几乎同时起身离开。

问宥拿着手机开始拨电话，喃喃自语道：“这个点厨娘也该到了，我打电话催一催。”

问尧无所事事，看到厅内一尘不染的地毯，低咳一声：“地毯好像有点脏，我来收拾一下。”

兄弟二人看似各忙各的，眼尾余光偷偷瞄向站在沙发前，正盯着他们目光不善的小乔。

小乔斜睨着他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不信我？！”

问尧连忙摇头，一顿疯狂吹嘘：“不敢不敢，乔小姐炼制出来的丹药必是精品！”

前提是这几天炼丹室，没有隔几个小时就响起爆炸声，也许会比较有信服力。

问宥佯装打电话，沉默不语，他说不出违背良心的话。

小乔单手叉腰，捏着养气丹的那只手指向两人，咬着牙道：“你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给我试药。”

折腾了这么久，要是没人给她试药，岂不是白忙活了。

问尧简直要给她跪了，焦躁地扯头发：“小姑奶奶，这玩意要是吃死人算谁的？！”

小乔清冷眸子直直朝他投去，下巴微微抬起，神情轻蔑道：“吃不死人，我刚吃了一颗，没有任何反应，可能因为我不是古武者。”

问宥跟问尧得知她已经吃了一颗，彻底傻眼了。

刚刚还逃离的两人，快步走到小乔身前，眼底溢满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