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节 矛盾的心态

铁牛不干了，时间太长了，而且铁牛提出了一个闻莎莎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提议——回半周山。

铁牛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让闻莎莎和他回半周山，在山上她可以随便吃、随便住、随便玩，而且安全还有保障，这不是很好吗？

铁牛像是晚上放学不回家，出去玩累了的孩子，开始担心回去被李怀风骂了。

闻莎莎拗不过，只好假装答应他，又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让他在车里等着，自己偷偷去打电话了。

“爷爷，我是莎莎！”

“哦！莎莎，情况进展的很顺利，我这边就要开始行动了！”

“爷爷，出问题了！”闻莎莎担心地道。

“问题！？什么问题！？”闻仲担心地道：“莎莎，我已经布好了网了，李怀风就快被搞定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铁牛脱离你的控制，李怀风就快死了！”

“可是铁牛说什么都要回半周山！”闻莎莎急得不行：“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笨蛋！”闻仲脱口大骂，随即感觉有些不妥，缓和了语气：“莎莎，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年？我还不是为了你爸爸和你吗？只要他继承了帮主，你成为了圣女，我就是撒手人寰，死掉了，也能瞑目了！这对我们，对我们家族来说，是很关键的一次战役，只要这一次赢了，我们失去的一切，统统都可以拿回来，你明白吗！？”

闻莎莎有些委屈，眼圈都红了，低着头一只手扣着胡同里的小广告，语气低沉地道：“我知道。”

闻仲劝道：“稳住铁牛，李怀风已经在往埋伏圈走了，李怀风一死，我就可以杀上半周山，抓住那个虞美人，夺回圣魂披风。到时候你就是圣女，受万人敬仰。”

闻莎莎为难道：“爷爷，您现在就去可以吗？半周山上谁都不在，你去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我可以再拖住铁牛一会儿，带着绕圈儿，你完成了，我就放他回去。”

“不行！”闻仲坚决地道：“计划不是那样的，必须让那边的两个家伙先得手！我必须得确定李怀风死了，才能去半周山，否则李怀风不死的话，一但和铁牛联合复仇，我们清风门未必挡得住！这个计划的目的是夺回圣魂披风，但是重点中的重点，就是李怀风必须死！他如果不死，随时可以带着铁牛卷土重来，我们夺回披风没有任何意义！”

闻莎莎道：“要是我们干脆放弃披风呢？”

“不行！”闻仲道：“圣魂披风的巨大作用，和真正的用途他们还不知道，但是我可是知道的！这样，你给铁牛下毒！”

“下毒！？”闻莎莎惊的一下子抬起头：“下……什么毒？”

闻仲道：“当时是要命的毒！铁牛这个家伙虽然功夫高，但是脑子笨，你给他下毒，他绝对不会怀疑你。之前侯家就曾经成功地对他下毒，侯俊吉说，铁牛对毒没有丝毫的察觉能力，百试百灵！”

闻莎莎低着头：“爷爷，铁牛……没有抢我们任何东西，这件事情，其实和他无关，他只是个傻子，而且很喜欢相信别人……我……我骗了他那么多次，那么久，他都还要留在这里保护我，我……可不可以不杀他？”

闻仲气的想摔电话，但是他知道，此时急躁不得，只好假装和颜悦色：“孙女儿啊，我的好孙女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把人往好处想。铁牛看着老实巴交，可是他杀人的时候你见过吗？周家全家被杀，他铁牛眨了一下眼皮了吗？你以为灭掉周家的是谁？李怀风有那么大能量吗？铁牛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如果我们不能把杀死李怀风的罪名让另外两个家族承担，就必须让铁牛死！否则不光是你，我和你爸爸，都要死在他手里！你明白不明白？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啊！”

“我……我知道了。”

闻莎莎挂断了电话，低着头往回走。她心情沉重，总是想起铁牛一派天真地和一群孩子打水枪的情景，那时候的铁牛，看上去天真烂漫，开心的不行。

她又想起铁牛在宴会上自顾自地啃骨头，嘴巴上都是油，两只爪子锃亮，惹得那么多武林同道哈哈大笑的情景；

她还想起铁牛一脸天真，无论自己对他说什么谎话，他都睁大了眼睛，纯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天真地问：“真的吗！？”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分心，应该保持爷爷教诲自己的，冷静、无情，为达目的，可以牺牲小我的精神和劲头。自己从来都以为爷爷说的是对的，从来没怀疑过，也从来没反抗过，但是今天，她的心乱了，她的灵魂开始颤抖，决心有些动摇。

走到车子跟前，深呼吸：爷爷说的对，不能功亏一篑，咬咬牙，只要做完这件事，一切就都结束了，我就可以成为圣女，清风门就会恢复往日的荣耀。

闻莎莎在超市里买了两瓶饮料和一些零食，偷偷在其中的一瓶里下了毒药。

她拉开车门，强装高兴地道：“铁牛！我给你带来……咦？铁牛？铁牛！？”

闻莎莎惊讶地发现，铁牛不见了！？

闻莎莎的汗立刻流了下来！怎么回事！？糟糕，铁牛跑了！？自己会山上了！？难道铁牛听到了我和爷爷的通话？这个家伙看着莽撞，可是从来都是走路没声音的！我刚才情绪不好，都没注意身边有没有人！

坏了，这个计划牵扯的家族和帮派太多了，天啊，我铸下大错了啊！如果铁牛回去了半周山，爷爷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他上山发现一个活蹦乱跳的铁牛，非抓狂不可！爷爷一把年纪了，未必打得过年轻力壮的铁牛啊！

赶紧找找，兴许没回去！

闻莎莎将食物和水扔在后座上，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开始打听路旁卖烤地瓜的：“喂！刚刚我车上那个小伙子，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买地瓜的道：“看到了，他看你在对面胡同里打电话，之后火急火燎地就往那边的广场去了！”

闻莎莎心里暗道不好，赶紧奔向广场，可是广场人多，逛街的、做生意的、旅游的、跳舞的、健身的……她走的满头大汗，也没看到铁牛的身影。

“铁牛！铁牛！”她焦虑地大声喊：“你回来啊，我送你回山上去！你自己要走很久的！铁牛！铁牛！”

她慌了，她突然发现，刚才让她给铁牛下毒，她下不去手，但是现在铁牛脱离了她，她更懊恼！她发誓，铁牛如果现在出现，自己绝对给他下毒！再也不犹豫了。

她慌不择路，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一辆大卡车横着高速开了过来，她醒过神儿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两米了，已经躲避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闻莎莎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住了，然后听到了砰的一声，铁牛也没能躲过汽车。尤其是抱着一个根本忘记了去运行轻功的家伙，他根本无法保持高速闪避。

铁牛死死地抱住闻莎莎，一只手将闻莎莎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一只手搂着闻莎莎的腰，整个人贴着地面划出去老远才停住，停下来之后，就吐出了一口血。

卡车司机走下车，因为急刹车，自己的头也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整个人吓坏了，走下车，惊慌地走进铁牛和闻莎莎：“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他就会说这一句了。

闻莎莎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力气好大，好不容易才挣脱，抬头一看，竟然是铁牛。

闻莎莎回头看了一眼大客车，心有余悸，立刻紧张地道；“铁牛，铁牛，铁牛你没事吧？”

铁牛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你咋穿马路那么大意！？”

闻莎莎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办好，慌张地道：“你……你的护体功不是很好的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铁牛似乎浑身都疼：“哎呀，疼死我了。”

闻莎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顿时暴怒，站起来直奔打车司机：“我杀了你！”

铁牛一看闻莎莎要杀人，她要杀一个司机，那几乎就是瞬间的事儿，太轻松了，赶紧挣扎着跃起，抱住了闻莎莎：“好了好了，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的护体功很好的，你忘记了？”

又对大车司机道：“你走吧，快走吧。”

“那……你要不要看医生？”

“不要不要，你快走吧！快走！”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批货着急，我开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刚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哎呀你快走吧，都说了没事，你再不走就永远地睡着了……！”

大车司机逃命一样上车就跑了。

铁牛死死抱着闻莎莎，周围很多人都在围观，许久，闻莎莎才安静下来：“放开我吧！”

在自己的车子里，闻莎莎给铁牛擦药，铁牛的胳膊、后背、大腿……都擦破了大片的皮肉，流了很多血。

闻莎莎看着铁牛的伤，心里一阵委屈：“为什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