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人间六道（下）

“也只有站在这高楼底部才能感受到世间的生老病死”徐长青听到眼药罗汉的话后，只是微微抬头轻蔑的看了看这堪称巨作的高楼群，便低下头，将视线放在了高楼基座之间的道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小楼房舍，不禁叹息道。

由于进入高楼的入口被阻隔起来，后来的信徒们只能在一个个巨大高楼基座之间的道路两旁重新搭设一些临时小楼房舍，安居其中。

搭建小楼房舍的用材是来自周围的沙漠之中，在这一带沙漠中长着一种非常特别的巨人仙人掌。这种仙人掌在没有失去水分之前，非常柔嫩、沉重，只要在旁边轻轻一推，就能令它倒塌折断。只是若将这断掉的仙人掌埋在沙子里，让沙子将其水分吸干，两天后，仙人掌就会变得坚硬、轻便，非常适合制作建造房屋的材料，也适合在寒冷的夜晚生火取暖。除此以外，这仙人掌也是居住在基座底部的凡人每日饮水和食物的来源，仙人掌的存水可以供应很多人每日所需用水，仙人掌果也是一种可以充饥的食物，而且因为灵气滋润，这种仙人掌成长很快，差不多三两日便能成材，根本不用发愁会断绝。

虽然没有佛家修行者为他们施法坚固建筑，但建造小楼房舍的材料却非常坚固，只是因为无法打地桩，所以搭建的临时小楼房舍都不是很高。可后来者像是搭建积木一样，将新的房舍建造在旧房舍顶上，就这样层层叠加后，小楼房舍也能建个五六层，只是相对周边高楼而言还是显得极为矮小，甚至能用渺小来形容。另外，也因为小楼房舍都是木材建造的缘故，所以非常容易起火，每次起火就会有大量的人员伤亡，在徐长青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生了一场火灾，虽然很快扑灭，但仍然伤亡了数千人。

之所以一场火灾就伤亡如此之大，除了因为这些建筑都没有放火的法阵保护以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里x小楼房舍建造得实在太过拥挤了，起火之后，即便附近的人发现了，也很难从如此密集如同迷宫一般的房舍群逃走。此外，佛界的凡人和昆仑其他两界的凡人不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凡人，只比世俗人间稍微好一点，昆仑其他两界的凡人再不济，也懂得一些世俗拳脚武学，想要逃避一场火灾不是很大的问题，可佛界的凡人却根本没有这种能力，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是逃离的过程中死于同类的践踏中，其中尤其以老人和小孩居多。

其实在建造高楼基座之初，当时各个宗乘的门人就已经想到了拥挤这个问题，所以每一个基座之间的间隔都始终保持在三里的距离，一直呈扇形，由七十二卫城城墙延伸到外九乘最边缘的城墙。

在所有人看来，三里宽的道路无论如何都已经足够用了，只可惜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环城外九乘竟然会涌进来如此多的人，高楼一层层的加高，已经加到了极限，居住在高楼里面的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无法再入住高楼的后来者只能在基座之间的大街上搭建房舍，参差不齐的房屋一点点的从两边蔓延到街道中间，最终只留下了一条不足一丈宽的狭小通道。而就是这样一条不足一丈宽的街道每日从上面走过的人多达百万，甚至千万，站在街口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人头。

由于街道上不像高楼之中那般安设有沟渠之类的清洁设施，所以居住在街道木屋中的人所有的生活污水、全都倒在了街上，加上这里的人很少洗澡，所以肮脏恶臭成了这里的特色。很难想象，在数百里外的地方是一片极乐净土，佛界灵山的祖山，无数神佛居住在那里，天地间的祥和喜乐都笼罩在那里，可就在这样一个极乐之地的边缘却是一派人间苦相。明明诸天神佛只要稍微出一点力，便能够将这里变成人间净土，可却没有一人出手，其中原因恐怕远远不是视凡人为蝼蚁的心态那样简单，其中定然还有更深的含义，至少见到这一幕的徐长青是这样想的。

正如事先所知的那般，身处在须弥灵山灵脉衍生地带的外九乘并没有受到此地灵气的半点福泽，反而因为周围高楼外表的法阵曼荼罗，以及数亿生活在这里的凡人心中的哀怨喜乐等杂念形成的混浊之气，而使得原本平和的灵山灵气变得混乱狂暴。佛界修行者若是在这里施法的话，就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倒水一般会激起一连串不可预知的反应。

只不过这点混乱对于徐长青而言却丝毫作用都没有，他的多宝如来业力金身本就是比混浊之气还要混浊的业力所化，所以这里的灵气对他不会有任何伤害，反而会成为他修练心境的最好资源。通过吸收这些混杂狂暴的灵气，他能够通过多宝佛法将其中的混浊之气分离出来，并且将所有凡人喜怒哀乐的情感念头解析出来，以佛家应身之法化身千万，融入到这些凡人情感之中，体会世间情感。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徐长青这样的神通，能够炼化这些混浊灵气，如弥勒菩萨等人都是通过观微等神通能力，来观察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凡人，然后借用自己佛国之中的凡人真灵模仿出人生百态，从中体味世间众生之道。

正是因为徐长青能够无视这里的混浊灵气，所以他才能看出隐藏在这个护法神尊环城外九乘中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就连弥勒菩萨这个通晓佛界六大宗乘的万事通也一无所知。

在进入到这外九乘的城墙范围之内，从世俗人间飞升过来的徐长青就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已经回到了世俗人间，曾经到过印度的徐长青更感觉这里的小楼房舍、衣着打扮都与之极为相似。紧接着徐长青还感觉到一股极为细微的幽冥之气和轮回之力混杂在这里的灵气之中，虽然作为幽冥之主和地藏法主化身的孙献之本应该对这两股力量极为敏感，但却因为周围混浊灵气的侵扰，所有神佛的神念感知都降到了底部。

徐长青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隐隐从本体处借来大光明神目之力，破开一切迷障，直观整个外九乘的本来面目。在其大光明神目之下，隐藏在外九乘的秘密无所遁形，他发现整个环城外九乘竟然是一个架构完整的小六道轮回。

或许是无意使然，也或许是有益人为，位于基座下生活的凡人充满了畜生、饿鬼、地狱三恶道的痛苦，他们的信念之中无时无刻不再散发出种种恶念。这些恶念隐隐约约形成了三个类似佛国的隐秘天地，在这三个隐秘天地之中，无数怪物、怪兽都靠吮吸着这些恶念为生，它们身体承受到极限的时候，便会自行分裂出一个同样的怪兽怪物，并且从它们身体里面产生出一股蕴含大道之气的力量，融入到各自的天地之中，不断的完善三个隐秘天地的大道。

徐长青的大光明神目也同样冲开了高楼表面的法阵，将高楼内部的种种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说高楼基座周围是六道轮回中的三恶道的话，那么高楼就是六道轮回中的三善道。高楼最底部的部份应该是阿修罗道，居住在那里的凡人大多都是通过特许从基座底部迁居进去的凡人，需要通过不断的厮杀方能在这里立足，有些厮杀是为了生存，有些厮杀则是为了能够居住到更上面的楼层。这里也是整个环城外九乘天地征伐杀戮之气最浓厚的地方，原本这些杀戮之气应该散于天地，重新在天外天凝结，但是这些杀戮之气却被高楼周围的法阵曼荼罗封禁在高楼内，令到高楼内形成了一个人为的修罗道天地。

住在高楼中间部位的凡人由于多少受到须弥灵山灵气所凝结而成的灵云影响，他们和昆仑其他两界的凡人有些类似，寿元、力量都超过佛界绝大部分的凡人，凭借这些优势他统治着下面的修罗道。在这楼层之中，他们构建了完整的社会秩序，而且这些楼层的法阵曼荼罗也在蕴含大量灵气滋润下，发挥出了超常的力量，特别是那些种植粮食的土壤都极为肥沃，丰富的物产相对于生活在基座下的凡人而言就像是天堂。在这里每一个楼层就是一个小城邦，这些高楼的楼层中间用链桥相互连接，这里的人运用各种方法争权夺利，世俗人欲的思想在这里无限放大凝结，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凡人道天地。

在最上面的楼层也是最接近灵云，在那里影响整个外九乘的混浊灵气也最为稀薄，所以那里居住的凡人受到的影响也最小，同时从灵云中受到的好处也最大。居住在这里的人就像是世俗人间的修行者一样，虽然没有成就道果，算不上仙人神佛，但却拥有了一些法力和神通，能够运用一些法术。这里的土地在充足的灵气滋养下，也能够生长出一些适于修行者运用的灵药，通过服食这些灵药，居住在这里的凡人也能够获得相当长的寿命。由于这里最为接近从须弥灵山蔓延过来的灵云，所以这里也经常能够从灵云之中听到须弥灵山的诸天神佛讲经说法，因为有佛法不断的洗刷心灵，使得居住在这里的人也极为祥和。

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显得极为美好，但是这里的凡人却充满了嫉妒心和轻贱心，他们嫉妒那些真正成就道果、踏入修行行列的佛界修行者，他们也轻贱居住下层的所有凡人，每日通过法阵曼荼罗和法术观看下面的凡人痛苦生活和相互厮杀成了他们最好的生活乐趣，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一场心境逐渐被周围的法阵曼荼罗吸收，逐渐演化成了六道轮回的天人道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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