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地球跟月球的距离还是太近了。”会议中，有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被逼着去开拓月球这个荒漠星球的他们，心里面自然都憋着一肚子的气，但同时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些说不出来，又挥之不去的恐惧。

虽然现在看起来，那个疯子是进入了一种类似蛰伏沉睡的状态，连带着地球一起隐藏在黑暗当中，但他们仍然有些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再一次醒来，成为所有人的梦魇。

“在座的诸位，谁有把握能在十年内踏入七阶层次的吗？”人类联邦的联席议长，约瑟夫·李在会议上直截了当地问道。

旁边的陈博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大现实。”释华冲的投影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约瑟夫想要了解对抗地球方面力量的可能性，可惜现场的各人几乎都没有太大兴趣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

“桀桀桀，再给我三十年倒是有些希望。”唯有永远黑烟缭绕的蒂奇，是丝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当然真实程度有几分，那就见仁见智了。

……

一众的六阶陆续表过态后，约瑟夫大致清楚了现在的状况，明白短时间内维持的均势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不自觉地，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真的是有另一个七阶冒了出来，人类联邦很有可能就会再次面临一家独大的局面。

最极端的情况，便是出现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就像之前在地球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会议上很多人，对七阶力量出现的看法都相当的矛盾。

他们作为现在世界上拥有最强力量的一批人，一方面在见识了更高层次的，足以平推一切的力量以后，深刻地认识到人类联邦的内部，必须要有这样的力量才能抗衡地球方面的巨大压力。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悲剧重演，因为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肯定要远比当年第一个造出核武器的国家危险。

一个大独裁者的出现。除了他和他的嫡系以外，并不符合其他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特别是在人类联邦这样一个，因为外在压力而临时建立起来的松散政权当中。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有一个提议。”约瑟夫轻敲桌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建议将月球，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改造成一个星球要塞。”

这话一出，不少人瞬间都愣住了，但他们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等待着约瑟夫给出一个足以说服他们的理由。

他不是疯子，提议这样做必须要有足够充分的依据，不然对议长这个位置的威望是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

“人类的未来在太空，这点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约瑟夫首先说道。

“月球上虽然有着丰富的铁、钛、铝金属资源，也有着大量的氦-3作为热核反应的原料，但不管怎么说，其它方面的资源丰度跟地球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困守在这里的话，我们甚至难以建设起一支足够庞大的、能够远征火星的太空舰队。”

人类联邦在被逼着上天了以后，走向太空已经成为了几乎所有人的共识，也是联邦政_府未来的中心工作。

而趁着太阳系内其它行星上的文明没有发展起来以前，用科技的差距吊打它们，则是上层决定的方针。

跟一个势均力敌的文明进行死斗，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相比起来，自然还是拿飞机大炮打冷兵器零战损虐小朋友的操作，更符合整个种族的利益。

“所以我提议，应该将月球改造成一个半殖民半军事的星球战斗要塞，让平民迁入次空间或者月球内部居住。”

“这样在发动战争时，我们可以将月球基地直接开到敌对星球附近，而不需要耗费原本就不充裕的资源，建造星际舰队跨越亿万公里运送参与进攻的士兵。”

“按照你的想法，我们人类联邦是要转变成为星际游牧民族？”

“也可以这么认为，这片星空太空旷了，我们还缺少足够高速的大规模运输技术，变成星空游牧民族能够保证我们的团结。”约瑟夫义正辞严地说道。

一支跑到了数亿公里外舰队，以现在月球上人类联邦的技术水平，根本就没有太好的方法保证其上人员的忠诚度。

同时如此漫长的运输距离，也断绝了后勤补给的可能性，舰队必须要自行解决所有问题，那样的话，还不如绑着母星一起上战场。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约瑟夫最终才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

……

“我认为有可行性。”

“附议。”

……

现场的一堆分身，在经过一番讨论以后，基本上是同意了约瑟夫的看法，当然更深处还有一个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的原因——逃离地球。

虽然他们不是都听过“伴君如伴虎”这个词，但呆在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疯子旁边，还是显得很没有安全感。

今天他能够将不服自己的所有人踹到月球，明天说不好就能让他们都去送死。

已经不止一个人做过这样的噩梦，从漆黑一片的阴影地球中，毫无征兆地伸出了一只无边无际的大手，一下将月球撕裂成了四瓣。

“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一周后就会进行关于这个决议的正式投票……”约瑟夫最后进行了总结。

……

“我走了有多久了？”一路沿着诡异通道走来的白墨，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这个错乱的空间中走了多长的时间。

扭曲多变的空间不时将他的身体撕裂、分割，但这毫无意义，下一刹那便又再复合成原来的样子。

走在通道里最大的消耗，不是来自于身躯的恢复，而是白墨不时对高维视觉这个能力的测试。

他常规的神念在扭曲的空间中限制颇大，经常会感知到一些扭曲不全的画面，唯有开启高维视觉的扫描，白墨才能完整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重叠、扭曲、崩坏……各种各样的画面碎片经过高维视觉能力的重组，让他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与灵气本质有关的真相。

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的线索，离真相也许还有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