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定式

那是不属于这个无灵世界的东西，灵气。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先天灵气。

白墨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恐怖的事实。

地球上灵气的颜色，在灵河之秋以后便开始飞速减退。

从他第一次在灵石中发现时的深绿，迅速蜕变成后来的无色。

而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之前竟然都无意识地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看来我离它又近了一点。”自打破了思维封锁的屏障后，他感觉自己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灵气的创造者，似乎为灵气本身加了一些极为独特的思维防护，能诱导其他人在无意识间不去思考某些细节。

当所有人都不去思考某个问题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问题本身从未存在过。

不去思考，自然也不存在对付的可能性。

“思维定式武器。”这是白墨给它的命名，他很快想到了一些极为恐怖的应用。

一个思维的枷锁，永远不会往某个方向想的无形限制。

用在适当的位置，就可以在根源上毁灭一个文明的未来。

让原始人永远想不起来用火。

让古代人想不起来能用轮子。

让现代人想不起来能用电。

然后永远沉沦在原地打转，直至被外敌或者自我毁灭。

当然也有可能，千百年后的人走上了别的科技树，又或者诞生出一个足以撕裂枷锁的强者，摆脱毁灭的宿命。

……

伴随着这一丝灵气的诞生，水蓝星的灵化过程再也无法逆转。

原本或许还需要数代人争斗才能最终得到的结果，被白墨加速到了短短半天之内。

他手上的青烟就像一个引子，或者说是一个信号。

白墨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

源源不断的灵气开始自他手上涌出，水蓝星开始了灵化。

最先接触到天空之上深绿色灵气的，是一朵白云。

无尽灵气自云中穿梭而过，让原本纯白如棉的云朵，染上了不少奇异的绿意。

突然，绿云深处闪过一道红光，一个懵懵懂懂的意识缓缓睁开“眼睛”，水蓝星天地重开后，第一个奇异生灵便由此诞生了。

新生的云霞生灵，本能地开始吞食起周遭的先天灵气，身体也开始渐渐由绿变红，化作一片火烧云的样子。

位处太空正以手握星的白墨，很快便留意到了这个不断鲸吞灵气的家伙。

此时的水蓝星里除了它以外，能动的就只剩下轮回者先头部队，以及基地内的圣临行者，云妖的举动自然显得格外突兀。

……

“我……是谁？”

云里雾里当中，云妖第一次有了“我”这个概念。

在此之前，它不过是一团无生死的物质。

“不管了，这东西好吃。”

思考对于刚出生的它而言，显然还是一件奢侈品。

相比起思考我是谁这种哲学终极问题，遵循本能的吃，无疑更加有吸引力。

“红……云？”白墨稍稍想了想，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头上的是啥东西，好像很恐怖的亚子，溜了溜了。”原本正在闷头吃吃吃的红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恶意盯上了自己，瞬间化作无数气流四散而去。

……

深绿色的灵气一路向下，很快便席卷全球，沿途经过无数石油湖，煤炭山，尽数化为了一座座的灵山福地。

跟地球上那次自地下火山喷发的灵潮不同，水蓝星的灵气，是以天空为源头的。

更准确来说，是白墨的手心，与“琥珀”水蓝星的接触点。

从天而降的灵气，为所有留在水蓝星的生灵提供了一次洗礼，甚至还点化了一些原本并不是智慧生命的存在。

先天第一棵树妖。

先天第一头石妖。

先天第一个人……不对，这世界的超凡人类早已存在，无论是圣临行者，亦或是轮回者，都不乏超凡存在。

……

“亏大了……”

从水蓝星及时逃到太空的联邦众人，纷纷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一次先天灵潮的洗礼代表着什么，联邦里可是记载得明明白白，时至今天，联邦里大半的高层，仍然都是百年前灵河之秋的亲历者。

唯有虚玄零表情最为平静。

对于已经成就仙阶的她而言，所谓的先天灵潮，不过是聊胜于无。

要是愿意耗费十倍损耗的话，她甚至还能手捏出一些低阶的天材地宝。

“发财了！”

跟如丧考妣的联邦佬相比，轮回者们可就进入了群体的狂欢状态。

这可是超级大机遇！

各种各样平时难得一见，或者贵的一笔的灵材，在灵潮之后都会变成俯拾皆是的野草，灵气就像是最凶残的生长激素，会刺激一切生灵的爆发。

作为位面掠夺者的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巨大的利益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驱使他们前进。

……

“消耗似乎有点大。”

这是他一手催化的灵气复苏，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他体内的灵能转化而来。

以一人之力，推动整个星球的高能化，即便是有着太阳做后盾，也依然是一个恐怖的想法。

……

“‘世界’绝不能被他异化！”

此刻仍控制着主神的雾铭，心中有着强烈的这个念头。

虽然不是太明白白墨究竟在做什么，但毫无疑问，自那一缕青烟升起后，主神原本用于“消化”水蓝星的世界之力，很明显被掺进了一些杂质。

至于掺入杂质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雾铭也不知道，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六阶的超凡者，要不是有着主神殿一定的控制权，压根没资格参与到这样的事件当中。

“滴滴滴，滴滴滴，警告，请勿被情绪影响理智。”

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主神殿核心突然响起。

这也是他利用主神权限制作的外挂程序，目的是随时监察自己，会不会因为头脑发热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属于“小马拉大车”，以六阶之身控制完好时或许高达八阶主神殿的他，最担心就是强大存在的无形精神污染。

理智告诉他，事不可为，最正确的选项是止损，放弃投资在水蓝星的世界之力，以及已经投放登陆的轮回者，马上离开。

但感性上他做不到，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吞噬水蓝星，赢得对抗的资本，雾铭几乎是梭哈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世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