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刘季玉？”虞翻一愣，“刘季玉封王了？”

袁绍点了点头：“邺都天子已经下了明诏，封刘季玉为蜀王！孤也下了大将军府令，封刘季玉为益州牧，镇西将军，假节，开府同三司今后益州之事，刘季玉就可以独断了！”

虞翻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又问了一句：“大将军，那刘季玉答应当蜀王了？”

袁绍笑道：“他答应不答应有什么打紧？跑到长安去的那位不正等着这个收益州的借口？况且刘季玉之父素有称帝之心，而益州亦有传闻要出天子刘季玉虽然没有其父那样的野心，但出了这样的父亲，他还敢去长安面见刘协吗？要不敢的话，恐怕就只有拒关山以御刘协、刘琦了！

如果刘协、刘琦发兵益州，那孤与孙徐州不正好瓜分淮南？孤只要一个庐江郡，广陵、九江都归孙徐州如何？”

虞翻已经明白了，这个袁绍是想把刘璋推出去当個吸引刘协、刘琦去攻打的诱饵，然后他自己好抽出兵力先推平了泰山曹操和淮南周瑜，彻底免除后顾之忧。最后再集中精力对付刘协！

说实话，如果袁绍真的能平了曹操、周瑜，然后全力去和刘协争天下，对江东也是一件好事儿。

这样江东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说不定还能趁着二虎相争的机会，把刘琦的荆州吃下，这样就能拥有一条完整的长江防线，孙家总能有一个江南天子了！

而让孙家成为江南天子，那是相当符合吴郡、会稽士族利益的吴郡、会稽士族知道自己没有力量一统天下，但他们也想过一过公侯将相的瘾，所以让孙家去当个江南小天子，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了，这个江南天子肯定不能是孙策，这精神小伙在江东杀人太多，仇人遍地，让他当了皇帝，别人还活不活了？

不过虞翻一个使臣，也做不了孙策的主，于是他就对袁绍道：“大将军，此事干系重大，外臣不敢做主，不过外臣可以马上启程返回江东，将大将军的方略告知孙将军。”

袁绍笑着点点头，道：“仲翔，孤听说孙伯符在江东也搞了两座修仙堂？”

“正是，”虞翻笑道，“我江东人杰地灵，又临近大海，境内有仙山，海外有仙岛，江东各家也素来亲近仙人，谶纬之书，易经之学，炼丹之法，亦为各家所藏。孙将军在会稽和吴郡各设一所仙堂，一是为了将江东各家所藏的仙法搜集起来，共同研究，以图精进；二是为了恭迎山中海外之仙降临传法。”

袁绍笑道：“修仙之法，的确不应该藏于阁中，不见天日。孤的许下仙宫，也是为了集中原之仙法供天下之才士共同研究所立的。如今已经搜集了仙术之书数以万卷，仲翔若有兴趣，可以带一些回江东去。”

“这如何使得？”虞翻一脸惶恐，“仙书何等珍贵，外臣怎么能带回江东？要不外臣还是抄上几卷带回去吧。”

“抄？”袁绍笑道，“现在的书不必抄了，可以印！”

“印？”虞翻一头雾水，“什么是印？”

袁绍对许攸道：“子远，让人把许下仙宫刚刚印好的《袁氏易》和《三十六水法》、《七十二变化》三本奇书都送一套给虞仲翔吧！”

“唯！”

建安五年十月，长安城。

随着刘协的大汉朝廷在长安这座天下雄城安顿下来，以及长安周围一个又一个武卒田庄和农民村落被修建起来，长安城内的“九市”，也就是东市、西市、南市、北市和柳市、直市、孝里市、交门市、交道亭市，全都变得熙熙攘攘了。虽然没有能恢复西汉强盛时期，作为丝绸之路起点的盛况，但是比起李、郭之乱前的长安，也差不太多了，甚至在有些方面还有所进步！

至少现在长安城中的治安不仅比董卓当权的时候要好太多了，甚至连以往天下太平的时代，都无法与之相比。

因为只要没有狂风暴雨的白天，长安九市和未央宫的上空，都会升起一只大红色的热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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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仙人监控”啊！

真正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就在热气球的吊篮里拿着望远镜在往下看这治安还能不好？

另外，现在的长安城内外，一没有流民，二没有游侠，三没有乱兵，四没有胡作非为的世家子。

长安城内的居民，大多是从雒阳迁徙来的商人、手工业者，还有忠于天子刘协的官员和军头们的家眷，也有一些荆州士族、幽州士族的子弟，最近还有一些并州士族、凉州士族千里迢迢地迁过来当长安人。

这些长安人要么是营生要忙活的，要么就是在飞剑校尉的“关爱”之下的，一个个都规矩得很。

而城外的武卒、农民们，都分配了土地，武卒多分一点，农民少分一点。少量没有在乱世中湮灭的三辅士族，也都被纳入了二十级爵制，同样依爵分地。

刘协并不是要消灭士族，而是要将他们纳入二十级爵制，让他们根据爵位高低占有土地。如果他们真的立下大功，晋升成为亭侯、乡侯、县侯那就尽可能往远离长安的地方封。

原则上，爵位越高，离长安就越远至于足够远，封个什么非洲黑皇上，那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而那些已经得到了亭侯、乡侯、县侯的新功臣和旧豪族，他们要么因为宗族部曲太少，暂时没有受封，要么就在并州、凉州得到了封地，所以他们手下那群能折腾的，也都不在三辅之地呆着了。

总之，现在的长安，主打一个秩序井然，同时又不失繁华！

对于已经在乱世当中生活了超过十个年头的人们来说，长安现在的繁荣和安定，都让他们感到有点不习惯了。

来自成都的张肃早些时候就曾经作为益州牧刘璋的使臣入雒拜见刘协，当时虽然没打长安路过，但是却在雒阳见识了天子脚下的畸形繁荣。

那时候的雒阳虽然繁华不亚于如今的长安，但是却没有如今这种天子居城的大气和肃然那时候的雒阳，仿佛就是天下的豪强世家聚会的地方。而如今的长安，却有一种不可冒犯的杀气！

坐在一辆牛车当中的张肃，听见一阵很有节奏感的马蹄声，撩开帘子往外望了一眼，发现自己所乘的牛车，正在经过一处仿佛是军营的地方，大队身穿绛色戎服的骑士，正骑着西凉骏马，列队进入一扇敞开的营门。

这座“大营”就在长安相当繁华的交道亭市旁边，营外的街道上还有许多摆摊售卖的商贩，往来的行人也有不少。但是所有的商贩行人，看见这些策马而来的骑士，都没有任何慌乱躲避，只是向街道两边闪了闪，让出了一条通道，让马队通过。

就看这些百姓的反应，张肃就知道长安城内的汉军，如今的军纪有多好了！

他又抬头往营门上挂着的牌匾望去，想要看看这些骑兵到底是哪部分的？入眼的却是“长安通天大学堂”这七个大字！

“通天大学？”张肃念叨了一下。

“大哥，这是雒阳理工迁到长安后开办的一所新的仙学堂。”和张肃同乘一车的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笑着解释道。

“通天大学堂？”张肃想了想，又问，“子乔，那些骑马的武士是什么人？难道是学生？”

被唤作“子乔”的是张肃的弟弟张松，他是负责蜀郡郡邸的官员，相当于“四川驻京办主任”，比张肃早到长安几个月。

“算是吧，”张松道。

“什么叫算是？”张肃有些不明白。

张松解释道：“他们都是从武卒军中选拔出来的少壮，至少粗通文字，大部分都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是来通天大学堂当一阵子天子门生的，学一点兵法、仙法，再拿个天子门生的身份据说这些人将来都是武卒军的骨干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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