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小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几个制服冷冷地道：“鉴于你在互联网上，被人爆出暴力执法，不文明执法的行径，所以单位决定给予你开除处分。”

“什么网上？”

小眼睛也是很懵逼。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导的人，看着小眼睛这个样子，一副愤怒的样子吼道：“败类！我们的队伍里怎么出现你这种败类！”

“上班时间喝酒，衣帽不整，你有一点城管队伍的形象没有！赶紧给我滚！”

小眼睛一下子差点昏过去。

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几个小摊贩忍不住都鼓起掌来。

平时小眼睛就在这里作威作福的，不过听说他的后台很硬，所以上面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仅火了翟羽，也同样火了这个小眼睛。

网上骂他的人满天飞，导致哈市网上某部门的微博，公众号，以及官网，都接到了无数的投诉。这件事情不管你后台多硬，事实摆在这里，事件升级到如此程度，那是谁都保不住了。

所以。

这个临时工下岗了。

当然，可能这次下岗对小眼睛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场中有几个悻悻而归的小公司的经纪人，在没有签下翟羽的情况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眼睛的声音，马上就把他给带走了，眨眼之间就包装成了一个“大眼哥”，成了一个网络红人，当然，是丑角。

是那种人见人骂的角色。

后来还真有一部电影，找到了小眼睛，让他充当里面的一个制服。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

当然，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翟羽却是反应了过来。

“网上？”

他看向这些经纪人，眼睛一亮。

那个小年轻这个时候终于有机会再说话了，赶紧一脸满满都是诚意的样子，道：“翟羽先生，是这样的。你在今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是不是在这里唱了一首《私奔》？”

翟羽点头老实道：“唱了两遍。”

“那应该就是第二遍，你是不是在第二遍的时候，刚才那个小眼睛在你旁边，而且我有印象，当时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在听你唱歌，对么？”

小年轻继续问道。

翟羽点了点头。

小年轻笑道：“那就没问题了。有人把你唱歌的场景直播到了网上，你现在已经火了！”

“啊？火了，多火？”

翟羽一脸惊讶之下，眼睛里隐隐爆出兴奋之色，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却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很火，我预计……”

小年轻看了一下手表。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几个架着摄像机，手里拿着话筒的人，钻到了人群之中。

好嘛，不用预计。

已经有人来采访了。

“翟羽先生，我们是番茄视频网娱乐频道的……我们可以采访一下您么？”

“请问你知道你现在出名了么？”

“你知道你出现在爱秀网的一号直播间，你的身价已经涨到了多少倍么？”

翟羽明显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

马蛋。

老子的身价？

以前一文不值，现在多少？乘以多少倍那还不是一文不值啊？

“你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在唱这首歌的。”

这首歌值一百块钱啊，人家姑娘花钱点的！

“听说你辗转全国各地演唱，这些年的经历，给你一种什么的历练？”

走遍全国各地，哈市的姑娘最漂亮。

“网上传言和你爱秀老板是情人关系，你肯定还是否认？”

我三个月没洗澡，我有情人？

然而，这些话能说么？

不能说啊。

但我们的翟羽先生，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啊。彻底懵逼了有没有，他脸上都憋红了。

“好家伙，现在的骗子都是组团来的！”

旁边的一个大妈，这个时候也愣愣的样子。

旁边的人赶紧拉了她一下，跟她说：“别闹了，我看这是真的……”

我苦笑一声。

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出场了，赶紧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老弟，这是……”

翟羽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但他下一刻又看到我一脸微笑的时候，整个人恍然大悟。

“是你……”

当时可能他在唱歌，很投入，没有注意他在一旁用手机给他直播，但是现在想起来，自然也会有一点印象。

“翟大哥，爱秀网和你签约，愿意么？”

我笑着看着翟羽。

翟羽顿时激动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时泪流满面，道：“我有机会了？我出头了？我混出头了？谢谢老弟，谢谢老弟……”

“不要拍我，如果我的画面播出去，我会起诉你们。”

我的一句话，也震惊了在场很多人。

那些小公司的人，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马蛋。

爱秀也来了。

人家就是爱秀给捧起来的，这哪里还会有机会？

那些扛着摄像机的人，也一下子把摄像头对准我，我冷冷警告了一声。

然后就冲着翟羽使了一下眼色，翟羽也不傻，也不管这里的事情了，赶紧跟着我走，上了我的车，两个人扬长而去。

一群人在后面，用相机，手机抓拍着我车子的照片。

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老子现在的车还没有牌照，牌子过几天才能拿到，呵呵。

“刘老弟，我我，这是真的么……”

翟羽到了车上，安静了下来，还是没有从惊喜中反应过来。

“你可以上网搜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呵呵一笑。

虽然我还没有时间去看，但我能想象到。

果然。

翟羽拿出自己的手机来，虽然是山寨货，但也是智能手机好吧，搜了一下，这个人的精神马上就不淡定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大叫，一会儿笑，一会儿自言自语。

我呵呵一笑，没有打断他。

这就像一个穷逼，突然中了三千万的彩票时候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而且这比那个还要更加来得猛烈一些。因为期望彩票的人，都几乎没有付出什么努力。然而翟羽却是努力了这么多年，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没有看到希望，到最后绝望。这个时候突然被好运砸到了头上。

是幸运么？

是，如果没有一号直播间，不会有那么多人一下子关注他，关注这个画面。

仅仅是幸运么？

当然不是。

所谓天道酬勤，翟羽如果没有真正的实力，再如何炒作都是没用的。

“以后把酒戒了吧。”

我看着翟羽呵呵笑道。

“一定，一定。一定戒酒，从今天开始，滴酒不沾！”

翟羽重重点头道。

一个这样男人的承诺，我还是很信的。

此时，我的心情也很好。

真的很好。

我帮助了一个人。

就像滕老所说，我做一件坏事，需要做十件好事去弥补。

十善补一恶。

这就是你做坏事，昧良心的代价。

做好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第一次感觉到。我跟着翟羽的心情，也很开心。

本来一号直播间是要留给小呶呶的，小呶呶的情况，让我忍不住去怜惜，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捧红但是这个时候，我又有了一个不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不够成熟，需要去和别人商量一下。

而且我知道，如果这个想法真的想实现的话，很难很难，需要一个长期的大量的繁琐的准备过程。

不然的话，就会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我带着翟羽，回到了松柏坊。

苏娜已经接到了我的电话，在松柏坊门口等着我们。

苏娜也很兴奋，因为我在电话里告诉她，上网搜翟羽的名字。苏娜今天可能有些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听了我的话一搜，问我怎么了。

我说想不想做他的经纪人。

苏娜直接尖叫了一声，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

苏娜对着电话给我啵了好几口，道赶紧给我带回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娜这么兴奋的样子，她一向是冷冰冰的。但我知道，这个美女心里，其实一直想真正成为一个经纪人。

而不是商务模特，外围女的那种经纪人。

不是那种肮脏的，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她一直梦想着。我知道，人不可能一辈子心里只有着仇恨。苏娜也会有自己真正的梦想。

虽然爱秀网把柳敏和瞿伶给弄火了，但是级别还是不够。瞿伶已经来到松柏坊做经理，柳敏还在跟着薛涛拍微电影，想火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翟羽却不一样。

他很成熟的唱功，根本不需要怎么去雕琢。

他一直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爱秀网给他了。

同样，也给了苏娜一个机会。

“欢迎欢迎！”

车门一打开，苏娜马上迎了过来，也不管不顾这个时候翟羽握着吉他的手还很不干净，就热情地握手。

“这是，这是……”

翟羽吓了一跳，看到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女人，有些局促。

“翟大哥，这是你以后的经纪人。”

“啊？”

苏娜一看翟羽的样子，也是怕再吓到他，笑道：“这是我的名片。”

好嘛。

苏娜的经纪人名片，终于第一次给到了真正的艺人。

“喂，杀马特，你去干什么了！出去玩竟然不带我，而且一去就是一天，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个时候，一脸杀气腾腾的董姝跑了出来，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耳朵。

“干什么！”

我皱了一下眉头。

大小姐，我们没有这么熟好吧……

好吧，虽然我抱过你。

“我跟你说，下次出去玩再不带着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赶紧把她的手打了下去，冷声道：“行了，有外人在！”

董姝好像这个时候才看到旁边穿得破破烂烂的翟羽，顿时一脸嫌弃：“咦，杀马特你怎么带一个乞丐回来？身上好臭噢……”

翟羽一下子羞愧得脸都红了，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和苏娜的脸色同时一冷。

“不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我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想开口训斥这个小妮子几句，但下一刻，董姝眼睛就亮了气来，仔细打量了翟羽一番。

马上，这个刚才还一脸嫌弃的小姑娘，就蹦起来了：“啊啊啊啊啊！你是大叔，你是性感大叔！你是唱《私奔》的大叔男神！竟然是你，我要抱一下，让我抱一下，嗯，满满都是沧桑的味道……大叔，我爱死你，我很多同学都爱你！”

……

……

我和苏娜一下子就斯巴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