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偷鸡不成蚀把米

丫鬟连忙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道：“求老太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伺候夫人八年，一直没犯过大错，还望老太爷饶恕。”

姜李氏也咬咬牙道：“爹，喜儿这丫头虽然做事偶尔糊涂了些，但伺候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她留在姜府吧。”

老太爷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她一次，只是这个月的月钱得扣掉，你赶紧下去准备吧。”

得了老太爷的令，姜李氏带着喜儿灰溜溜地退出了前厅。

姜李氏一脸愤愤然，怎么想都不甘心，老爷子说要按照从前给她娘家的年礼规格来准备，简直就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害得她整个心窝子都是疼的。

气冲冲地往姜孟成房间走去，只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徐姨娘，你先出去。”

衣衫不整的徐姨娘从姜孟成的怀中站起来，偷偷白了姜李氏一眼，和姜孟成撒了个娇之后，扭着腰身走出了房间。

姜孟成好事被打断，有些不悦，抬眼道：“你不是到前厅接待二弟去了吗？怎么就出来了？”

姜李氏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乡下的二弟，不知道怎么就教出来个这么没教养的丫头，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掀了我盖在年礼篮子上的布。”

“怎么了？你不是准备了年礼吗？”姜孟成不以为然。

“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你二弟嘛，我就少准备了些，可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护着你二弟，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还有这事？”

“当然了，现在老太爷让我按我娘家的年礼规格准备，这可不是把我们家的钱使劲给别人花嘛！”

姜孟成本也不理解老太爷此举，可听她的话，这意思好像给她娘家就不是花银子，给他弟弟就是放血一般，心中不高兴了。

“平常你往娘家拿多少你心中有数，你是姜府的当家主母，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定然是太过分了，爹才会动怒，居然还敢跑来和我说，难不成让我和你一样送到爹面前挨骂？你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给他们的年礼了，非得让爹上心，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以为会得到安慰，没想到倒是得了一顿教训，姜李氏此刻憋屈的慌，拳头紧握，手指甲都要嵌进肉里了。

姜孟良一家人又和老太爷寒暄了一阵，把孝敬银子交给他之后，才带着姜李氏重新准备的年礼出了府。

路上，周慧慧提着明显重了几倍的大篮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家小念就是机灵，若不是这样，我们吃了亏都没处说去。”

姜小念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道：“我就是想看看伯母准备了什么东西，还以为姜府这么大，会有好东西呢，结果还没自家的好。”

“娘，这么多东西，我们让爹先去把驴车赶过来吧。”

“也好。”

姜孟良今天心情也不错，主要是老太爷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这趟年礼送得值。

没过多久，姜孟良把驴车赶了过来，周慧慧把大篮子往驴车上一放，几个人就都坐了上去。

“哎呀呀，你看这匹布的料子，好软好滑，应该是绸缎吧？”

“娘，你应该看看这条鱼，好大！”姜维看着里面用草绳串着的草鱼眼睛直泛光。

“这是什么？这是胭脂吗？”姜小念好奇地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陶瓶问道。

周慧慧看了看，摇摇头道：“娘也不知道，这东西我们家用不上。”

“那就给我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姜小念也不例外。

“妹妹你不用涂胭脂也很好看！”

“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好看吗？”

“我当然知道！就是妹妹这样！”

“哈哈哈……”

一家人笑着闹着回到了家中，芙蕖接过周慧慧从篮子中拿出来的鱼和肉，欢天喜欢地做饭去了。

她来这里之后还没见过姜小念做鱼，把其他菜做好之后，特意把姜小念找来煮鱼。

放点油到锅里，把鱼两面焦黄，再放姜蒜辣椒和盐去腥调味，加水没过整条鱼，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再用小火煮上半个小时左右，打开锅盖，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出锅之时，芙蕖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小姐，你的做法总和别人的不一样，我曾经偷偷见别人煮鱼，就是用白水煮，老远都能闻到腥味，而且也没有这么香。”

姜小念笑了笑，那是当然了，这可是她奶奶的拿手好菜。

“去叫大家吃饭吧。”

“好咧！”

一桌人坐在桌边，吃着桌上丰盛的菜，和乐融融。

“小念，这个鱼汤好鲜啊！真好喝。”

“小姐的手艺是最好的，我学了这么久都学不到小姐的一半。”只一两个月的时间，芙蕖从之前的胆怯变成了完全融入这个家中。

“就是，妹妹哪是谁都能比的。”姜维咕噜咕噜喝着鱼汤还不忘夸赞道。

“公子……”芙蕖很委屈。

姜维完全没觉得自己哪说错了，在他心里谁的手艺都比不上妹妹。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姜小念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笑着指着面前的菜道。

接下来的几天，姜孟良和周慧慧到处送年礼去了，从村中比较熟悉的王渔户家和李铁柱家，到烟山冲的张达家，连镇上杂货店老板肉铺老板都送了，钱德厚家之前送了柿饼，也就没再送了，而周慧慧娘家，打算大年初二的时候再另外准备。

年礼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图个热闹，也就是一点自家做的肉饼子，姜小念把它们做成了花瓣形状，很是漂亮。

每家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回礼，有贵重的也有便宜的，看家里情况而来，周慧慧最喜欢杂货店老板送的一套瓷杯，上面的花纹十分精致，瓷器在这里还是十分稀少的，这份礼物也能看出杂货店老板对姜孟良的看重。

而肉铺老板朱常飞的回礼最实在，两斤五花肉，姜孟良还厚着脸皮把他不要的猪骨头和猪内脏全要了回来。

本来这种东西不能当礼物送出去的，晦气，但姜孟良不在意，想着扔了也是可惜，还不如带回来变成好吃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