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度)

郑文佳没想到郑耀光会如此纠结这个问题。既然此事跟沈云无关，她当然不会再提沈云了，免得说多错多。

“就是一个喜欢说人坏话的坏人。”郑文佳一句话绕过，紧接着就问：“爷爷，你陪我去跟伍校长说个清楚吧，我真的是冤屈的。”

说完，郑文佳欲再伸手想去拉郑耀光的手臂。但是，还没有碰到郑耀光，就被他的怒气吓得缩回去了。

只见，郑耀光瞪着一双怒眼，冲着郑文佳大吼一声：“自己在纸上写着要毒害长吟，竟然还敢喊冤屈？”

郑耀光的话一出，郑文佳惊得像看了恐怖片一样。脑袋轰隆的一声响，写了纸条说明了罪行？郑文佳愣了片刻，随即双手抱头，使劲地摇晃着。

是她记忆出现了问题吗？还是她醒来之后忘记了什么？不！不可能的！她没有失忆！她怎么会做那么傻的事情？怎么可能留下纸条呢？

“爷爷，那纸条一定是捏造的，有人要害我啊。”突然，郑文佳惊恐地喊了一声。

郑文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要害她。趁着她中毒入院了，就编出这么一个谎言，还冒用她的名字写了纸条。是谁？是谁要趁她病要她的命！

“伍校长亲自拿你的字迹核对过了，纸条的字就是出自于你手。”郑耀光却冷冷地回了一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郑文佳惊恐地吼叫着。

此时的郑文佳，头发凌乱，被吓得脸色惨白，情绪也接近失控的边缘了。

“可能闹鬼了！可能闹鬼了！”

“爷爷，学校闹鬼了，爷爷……”

郑文佳语无伦次地喊着，不停地喊着。看见她这个样子，郑耀光一脸的厌恶，甩了甩袖便转身离开了。

“爷爷，你别走。”

“爷爷，别丢下我！”

不管郑文佳怎么喊，郑耀光也没有回过头，离开之后还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郑文佳再次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张着嘴巴愣着坐着，思绪早就凌乱了，崩溃了。

离开医院的郑耀光，让司机载着他去了学校。

此时的郑耀光去学校干嘛呢？去为郑文佳求情？看样子并不像。因为，车子停在学校门前的一个角落里，不进去了。

“老爷，我们就停在这里，不进去了？”就连司机都好奇，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领悟错郑耀光的意思了。

“就停在这里，别进去。”郑耀光却很肯定地回了一句。

“是，老爷。”

车子就安静地停在一个角落里。这个位置，车里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校门口的一切，站在校门口的人却不太容易发现他们。因为，这个位置太不显眼了，没有人会专门看过来。

司机不知道郑耀光的用意，也不敢问，就好奇地通过后视镜偷偷看着。只见，后排座的郑耀光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顺着郑耀光的目光看去，那正是学校大门口的方向。

老爷是在等人吗？但是，文佳小姐不是还在医院里吗？他要等谁呢？司机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只有安静地陪着郑耀光一起等。

郑耀光几乎没有眨过眼睛，双眼紧紧地盯着学校的大门口。不多久，到了下课时间，陆续有学生走了出来。郑耀光的身体往前挪了一下，更贴近了窗口。不过，他并没有按下车窗，而是隔着玻璃张望着。

司机感觉郑耀光这样子看太累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我帮你按下车窗吧。”

“不要，千万不能按下车窗。”郑耀光却紧张地摆手拒绝了。

“是的，老爷。”

隔着车窗张望多辛苦啊，为何不要按下车窗呢？司机心里纳闷，但也不敢问，再次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郑耀光似乎还没有等到想见的人，眉头轻皱，有点着急了。他的表情，司机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开口问。

又过了一会儿，郑耀光的眉头突然舒展了，嘴角还露出了微笑。看见郑耀光如此，司机立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郑长吟从大门走了出来，顾宇凡迎了过去。

老爷是在等长吟小姐？司机再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郑耀光终于笑了，露齿笑了。今天一整天，郑耀光却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终于看见他笑了，司机也舒了一口气。

郑耀光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郑长吟和顾宇凡，模样慈祥，就像爷爷看着孙女一样。

“爷爷，你要下车吗？”司机再次开口了。当了郑耀光那么长时间的司机，郑耀光的一个眼神，司机都能猜到他的心思了。司机能猜到，此时的郑耀光想下车去见见郑长吟，跟长吟说说话。

“不，我就留在车上。”没想到，郑耀光却否定了。

“是的，老爷。”

司机再一次沉默了。不，是逼着自己沉默了。今天，他已经数次猜错郑耀光的心思了，还不如沉默吧。

郑长吟和顾宇凡站在校门前说着什么，车子离得远，郑耀光听不见。不过，他还是尝试地再贴近车窗一点，希望能听得见一点点。他的脸几乎都贴着玻璃了。

司机依然保持沉默，心里十万个为什么也不再发言。

郑耀光依然什么也听不见，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郑长吟和顾宇凡牵着手离开。郑长吟和顾宇凡两人手拉着手，散步离开了。从头到尾也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没有发现郑耀光的存在。

郑耀光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也舍不得收回目光。

司机很想说，人已经走远了，咱们要不要追上去。司机能察觉到郑耀光的不舍，察觉到他想追上去。但是，司机并没有开口问，害怕自己又猜错。

果然，事实证明司机又猜错了。良久，郑耀光说了一句：“回家吧。”

“是的，老爷。”

回家，而不是追上去。司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还好，刚才没有开口问。

司机立即发动了车子，掉头往回走。在车子发动的那一瞬间，司机听见后排座的郑耀光喃喃地说了一句：“她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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