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来呢？”清朗温润的声音，轻声问道。

听到这问话的身着一袭青衫的青年，轻叹了一口气，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没有后来了，再醒来，我就是这整片茶园中唯一的一个妖精，独自一妖活了那么几十年，有一天就看见了碧落。”

青年正是空寂，空寂仍记得他见到碧落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听着采茶男女在闲聊。

“一个人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人啊，还是得要有个伴……”

“可不是嘞，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那日子可没劲儿了。”

听到这样的闲聊，空寂当时想，可不是嘞，就一个妖，小燕子不在，没妖叽叽喳喳了，也可没劲儿了。

这般想着，空寂就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哎哟！这人下手可真用力，疼死我了！”

空寂当下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讶还有旁人，而是下意识地道：“真是蠢！传音啊！小心被人听到你说话，吓着这些人类！”

但空寂说得还是有些晚了。

“呀！二狗子，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疼！”

“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喊我二狗子！刚刚那疼不是你喊的？”

“当然不是俺了！这天阴阴的，怪吓人的，反正也采够了，俺们要是先回去吧。”

说着两人就背着背篓招呼着一行人慢悠悠地离开了茶园。

这些人一离开，茶园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浑身赤裸，面容俊秀的长发少年，哼哧哼哧地说：“那群人走的可真慢！憋死我了！”

空寂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一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见少年的赤身模样，极其自然地说道：“蠢！化形你都不记得穿身衣服的嘛？”

“人类果然是很麻烦，穿衣服多累赘。”少年这般嘟囔着，尔后挠了挠头，“我没穿过，不知道咋变……你给我一件呗？话说我看你甚是眼熟，是你生了我么？”

空寂亦化身成人形，闻言“扑哧”一笑，一边伸手拈了一片茶叶，化作一件简单的月牙色长衫，动作自然地给少年披上，尔后调笑道：“我看你也甚是眼熟，这茶园除了我，也只有你成精，论年纪，按人类的算法，我该是你爷爷吧！”

少年捏着衣领，一脸甚是稀奇的模样，然后天真地笑笑，脆生生道：“爷爷！”

“那你从今儿起，就是爷爷的小兔崽子了！”空寂接下了话茬，也笑了笑，“我叫空寂，小兔崽子可有名字？没有的话，爷爷我就帮你取一个！”

“空寂是什么意思啊？”少年歪了歪头，“不过爷爷，我有名字哦，我名字叫碧落！是不是可好听了！爷爷知道碧落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欸……不过小兔崽子居然有名字，可能我们茶树精都这样天生就有名字的吧！真是厉害！我和你说，小兔崽子，我们身为茶树精，那就必须得知道一个名字，那就是无名，话说这无名啊……”

……

“可惜，原来我们茶树精竟不是天生就有名字的。”空寂扯了扯嘴角，“无名老祖宗，之后我就在又遇见宇文慕弘小时候的那一天遇见了你，遇见你之后，我就感觉修炼起来十分得顺畅。”

“而那一天，当我又遇见长成少年的宇文慕弘时，我脑海里就不受控制了想起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也知道了原来碧落就是我的□□，就在我想起有关宇文慕弘所有事情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宇文慕弘也想起了一切，无名老祖宗，你说宇文慕弘用的到底是什么秘法？这般霸道。”

“无名老祖宗，你说我和宇文慕弘这算什么，一起重活一次么？既然一起重活一次为什么老天还会让我和他纠缠在一起？”

空寂的语气渐渐有些难以抑制的悲愤，显然这些情绪影响了他，他说着说着，又听了下来。

被空寂的一连串提问问到的顾简温，乍然一下，是有些懵逼而不知所措的。

然而作为一个被晚辈真心信赖着的顾简温觉得自己有必要履行一下老祖宗的责任。

于是，“老祖宗”顾简温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jj文中的嘴炮桥段，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胸有成竹地开口道：“你这样想，就当真愚不可及了！”

“还请老祖宗赐教！”

空寂虚心求教的语气，很好地满足了顾简温的自信心，顾简温感觉自己稳了：“你是我的晚辈，该教的我自然会教你，你放心。你想想你之前和宇文慕弘纠缠时，碧落那会可会说话？你可遇到了我？”

“那会碧落尚不会说话，晚辈也没有遇到老祖宗。”

“是也，”顾简温不由侃侃而谈，“我修炼时曾听到过一词，名为‘蝴蝶效应’，这词的意思是有时候远在天边的一点不同，可能会导致近在咫尺的东西发生极大的变化。”

“我们先不去深思，你为什么和宇文慕弘可以逆天而行重生一次，你这次遇到了不一样的碧落和我这个老祖宗，就意味的一切的方向已然发生了改变，换句话说，就算宇文慕弘的秘法，让你俩又都想起了从前的纠葛，而是否要和他纠结下去，还是要看你。”

“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给你一巴掌，你也没必要那么有善心地凑上脸去，让人打响这一耳光子。”

“你就说，老祖宗我说得对不对？”

顾简温简直端着老祖宗的范儿上了瘾，说教人的滋味当真是美滋滋。

空寂闻言若有所思，然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举一反三道：“老祖宗说得对极！正所谓狗咬我一口，我哪犯得着咬回去啊！”

“是啊是啊！孺子可教也！你就全当过去被狗啃了，不要和狗一般见识。”

“可是，”空寂表情有些犹疑，“可是……”

顾简温此时自我感觉威风得不得了，完全见不得空寂这小心翼翼的样儿：“可是什么！有话就直说，有老祖宗在呢！”

“可是万一这狗主动找上门来，该如何是好？就像现在……”空寂说着伸手一指。

顾简温闻言一回头，换了一身男装的宇文慕弘正向着这处缓缓走来。

哎哟我滴乖乖！我特么还在洗脑环节，鬼知道该怎么办啊！这货怎么提前抢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