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的,护卫们扎起几顶帐篷,大家准备早点休息。一名随从拿出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给每匹马都滴上几滴。赛欧估计那就是专备的魔法药剂了,增加马的体力的。
芯糖正在跟家里灵晶通话,赛欧也刚跟墨夜通过话。白巫妖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有什么事不被别人知道,那最好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这可是千年人生的经验之谈。”墨夜还提醒赛欧,也许他的生死之秘可以不为人知,但是宇宙之力——这是墨夜对赛欧力量的正式命名,是迟早会被别人知道的,要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墨夜表示自己会帮他们关注这方面的事,赛欧便结束了通话,开始联系索罗维。
索罗维很快接了电话,让赛欧感到不寻常的是,他又听到了卓林那的声音。转念一想,直接无视了这个状况。
有些事情,知道也别说破,亲人之间也不必凡事透明。
然而索罗维表示自己和卓林那没跟任何人提起他和芯糖一起旅行这个事,也没跟人提过芯糖是天眷精灵,他们一心等着赛欧寄照片。
“你们是不是准备拿到照片后再到处说去啊?”赛欧有点恼火地说道,“现在非常时期,老妈也听着,对外只说我参加了冒险者公会,别的什么都不要提!”
继续聊了几句,赛欧结束了通话。自己这边看来没问题,那么芯糖那边呢?
精灵女孩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打电话,看来还没打完,赛欧自顾自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赫利森林据说比较危险,以野兽出名,不仅有狼熊之类猛兽,还有一些魔兽。但是一路走来,赛欧感觉大路附近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可能魔兽都在森林深处吧。
芯糖这时打完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赛欧估计是她父母把事情说出去了。
“我母亲把这件事告诉总督夫人了。”芯糖叹气说道,“但是她的本愿是好的,希望总督能重视我父亲。”
赛欧也不好吐槽未来岳母,只能点点头。现在事情明了了,赛欧心里明白了敌人的方向,虽然目前没法做出什么反击,但是情报多一些总不是坏事。
“有没有可能让你妈妈帮我们搜集更多情报呢?”赛欧问道。
“我是嘱咐了她这个的,”芯糖侧着头,边想边说,“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呢?你知道,这些精灵的官太太,一个个都是灵晶广播器,没准三天已经传到查伊那王都了。”
暂时不说这个没意义的话题,二人回到了营地,走到自己车子那里,却见子爵在和黛娜聊天。班去给铁柱送晚饭去了,顺便在他吃饭的时候站站岗。没有看到弗兰。
芯糖礼貌地向子爵打了个招呼,似乎晚餐时什么都没发生,随后拉着黛娜,说一起去小河梳洗一下。子爵说自己随从中的女仆可以帮她们,另外他的办事员也是一个年轻女孩,可以约着一起。待两名女子走后,赛欧示意子爵一起去前面桥上散散步。
“斯汀先生,我是为小女今天的言行前来道歉的。”子爵手里提着一个小晶体灯笼给自己照明,光线不强,但是赛欧的视力足够看到他脸上真诚的歉意。
虽然弗兰对芯糖有意思,克丽对芯糖有敌意,但是这位本哲子爵为人确实不错。不过赛欧很清楚,他也不是慈善家,想必是看中了自己的武力,希望自己能护送他们到洛思安,这倒是比他平白无故热心更让自己放心。
“年轻女孩的小脾气罢了。”赛欧云淡风轻的说道,“女人如果没有嫉妒心才是可怕,您说对不。”
子爵赞许地笑笑,说,“没想到你年纪和我儿子一般大小,心思却成熟很多。不过,你和脆月小姐不会有事瞒着我们吧?”
有是有,只看事情怎么说。
“我们没什么可隐瞒的,事实上,我们之前一直认为土匪是来劫持您的。”赛欧接下来开始编出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说辞,“我和芯糖认识也不久,墨夜大人安排我护送她去千年图书馆,是为了调查她身上的一个奇怪魔法。”
“哦?那么说你们并不是情侣?”
“不,我们确实是,只不过是一见钟情那种。”
“真是一场浪漫的相遇,那么那股魔法是什么呢?毁容吗?”子爵追问到。
“您看,芯糖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女吧?”赛欧不知道子爵会不会也像班和铁柱一样避谈这个问题,而且他感觉这会跟子爵谈这个略别扭。
“确实,我也见过不少精灵族人,虽然脆月小姐至今没露出全貌,但是我认为在外形上她是我至今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子爵笑得有点猥琐,然而他以为赛欧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但是从一年前开始,看过她完整容貌的人都会做恶梦。”赛欧开始编起了故事,“她家只是一介平民,在她出生的香贻市那里,各国各族权贵都有,很难说是不是情敌要整她,或者某个追求者因爱生恨。为此她不得不戴上面罩。您记得那豺狼人说的吗,对方要把她交给土匪们处置,而土匪见过她的容貌后一定全都会夜夜做恶梦,最后再迁怒于她,可以想象这是多么恶毒。”交给几十个土匪蹂躏几天,然后再带走她,赛欧感觉这里唯一的问题是精灵族到底有没有这么恶毒,传闻只有黑暗精灵才能邪恶成这样。
“你说的我明白了,”子爵点点头,“这么看来也只是个人恩怨而已。那么土匪还会出现吗?”
“即使出现也不会有问题,您觉得他们能有什么威胁?”赛欧并不在意铜角那些人,感觉还不够自己打的。子爵深表赞同,到了维拉斯,后面的路会安全的多,而这段荒野大道有高手同行,几十个土匪根本不是事儿,
子爵停下脚步,对赛欧说道,“也难为你了,不能见到爱侣的容颜。”
赛欧挥了挥手说,“我并不在乎这个,一见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随心而为。”
“但是白巫妖墨夜也无法解除这个魔法吗?”本哲子爵忽然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
“当然不是没办法,”接下来才是赛欧圆谎的时刻,“而是不想。一来这个魔法解除要耗费大量材料,二来墨夜大人当时正忙,三来他看出我们两情相悦,我又正好要出门历练,于是做个顺水人情,要我护送她去千年图书馆,那里那位大人自然会帮她。”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细细推敲又全是破绽,但是往往这样的话最容易让陌生人相信。
子爵一副了然的模样,说道,“看来你和墨夜大师还是很熟的?”
“是的,家父是他近十几年比较得意的门生。”走到桥中央,赛欧示意子爵可以往回走了。
回程路上,赛欧向子爵提出,等过了维拉斯之后,自己和芯糖要同睡一个帐篷,子爵一副我懂你要做什么的表情,表示没问题,即使住旅店也会安排他们同房。
告别子爵,赛欧决定看看芯糖回来没。他并不需要去到处找,只需要闻一闻,听一听就能找到——他对精灵身体的气味已经很熟悉了。还在河边,还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和泼水声,不过。。。听上去她们在洗澡,而芯糖还带着面罩,这女孩水性颇好。要不要去看一看呢?
赛欧决定甩开这个猥琐的念头。既然是自己女朋友,该让自己看的时候总会给自己看的。
转头走到更安静无人的林间,赛欧开始尝试调息呼吸,练习控制力量。湛蓝的光流充满了他的瞳孔,看起来就好像一双蓝色火焰凝聚的双眼。平缓自己的呼吸,让身体里苏醒的力量按自己的节奏脉动。铁柱很肯定的告诉他,力量运用的核心就是掌控,能将身体内的力量掌控到极致,就是最强。赛欧是这么理解的:一般生物的大脑只能控制自己部分身体,比如看,吃,肢体动作,但是无法控制心跳,胃部消化,肝糖分解,头发生长等等这些;当能够把自己身体的一切包括每条血管的流动速度,每根头发的生长,每块皮肤的脱落都掌控的如同眨眼举手一样容易时,这个人就是超人。
掌控头发生长自然是扯淡,赛欧现在要做的是掌控体内的宇宙之力。使用臂甲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爆出至少一尺长的能量晶体剑刃,现在要试试只出来一支铅笔大小的剑刃。
4位女士在河边梳洗,月色明亮,女仆还带了两盏晶石灯。这里距离营地50多米,刚好被一丛灌木挡住,有黛娜站岗,芯糖戴着面罩,只穿着贴身的背心短裤下水洗了个澡,随从女仆和女办事员眼睛都看直了,然后一直问芯糖有没有用什么护肤品,有没有什么锻炼秘诀,搞的芯糖哭笑不得,只好说自己是精灵族,天生如此。谁知女仆并不好糊弄,她是克丽小姐的贴身女仆,查伊纳的高等精灵贵族她也是见过的,然而“即使是精灵公主也没有脆月小姐这样光滑无瑕的肌肤”;办事员作为唯一创世神教的信徒,她坚称“脆月小姐的身体是创世神单独用星辰打造的”。黛娜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怎么突然跟头脑短路了一样,只是她也忍不住在芯糖身上摸了几把,“还好你把脸蒙起来了,不然真不知道你会美死多少人。”芯糖装作不在意的回捏黛娜,说,“你的胸部可比我的大多了!”,心想要是我没这个面罩恐怕你们三个都得被我美疯,天眷精灵之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自己平稳控制啊?!
梳洗结束,4人一起走回几十米外的营地,路上女仆和办事员还是不停的夸赞芯糖,黛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突然路边走出一个人影来,黛娜反应神速,手举火枪对着人影,向众人命令道,“芯糖退后!把灯对过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子弹不长眼。”
“咳咳,抱歉惊吓到各位女士了。”灯光照来,来人竟然是小爵爷弗兰·明。“我可以单独和脆月小姐谈谈么?”
黛娜并没有放下枪,反而打开了保险,“你小子刚才是在偷窥么?”
“不,我并没有。”弗兰手足无措的说,“我看不见。”
“听见一样是偷窥,”黛娜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算了算了,”芯糖走上前按住黛娜的枪,“不知道小爵爷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不方便在这里说呢?”
“那个,你们留盏灯给我,先回去吧。”弗兰对女仆和办事员说道,后者乖乖照办。等她们走远了,他才对芯糖语气诚恳地说道,“就给我一分钟时间,可以吗?”
黛娜看看芯糖,小精灵倒是很干脆,“不行。”
弗兰无奈,又看着黛娜,恳求到,“您可以先离开一下吗?”
黛娜歪着头看了他几秒,露出一个促狭地表情,“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我被委托护送他们到维拉斯,她出了事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弗兰低头沉默了一会,就在芯糖准备拉着黛娜离开的时候,他抬头说道,“脆月小姐,我喜欢你,请你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