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气势汹汹教训人的场合，明黛这么一笑，氛围顿时破坏大半。

夏凌无奈扫了明黛一眼：“笑什么？”

明黛避也不避，双眸弯成新月：“觉得我们俩好像电视剧里仗势欺人的反派啊。”

明黛和夏凌是恶毒反派，那顾灵思是什么，受尽欺凌的小白花女主吗？

不敢和夏凌起正面冲突的顾灵思，本来蹙着眉心，看起来楚楚可怜，要是有人路过见到这副模样，很容易就会对顾灵思生出同情，转而觉得夏凌盛气凌人。

可是，现在明黛这么一说，顾灵思的可怜便装不下去了。

那群围着顾灵思的狗腿子，不止一个脸色古怪。

还有人差点儿跟明黛一样笑出来。

顾灵思愈发难堪，当即想要离开。

夏凌挪了一步，挡住顾灵思去路：

“不道歉？”

“对不起。”

顾灵思垂下眼睛，意外的配合。

夏凌抱着手臂：“我让你跟明黛道歉。”

顾灵思肩膀一颤，良久，终于转向明黛：“对、不起。”

这句说得格外艰难。

大概对于顾灵思来说，能够向任何人低头，也不愿同明黛低头。

明黛不作回应。

顾灵思道歉不代表她要接受。

随后顾灵思谨慎地绕过夏凌，往楼上去了。

那群狗腿子同样忌惮夏凌，乌泱泱地跟上去。

“什么玩意儿。”

夏凌呸了口，脸色依然不算好看。

明黛扬起嘴角，心情颇好：“不要为不相关的人生气啦，浪费时间。”

夏凌眯眼看着明黛，忽然几步冲过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明黛脸颊，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没有脾气的吗？听他们说你坏话就不觉得生气？”

明黛很豁达：“骂我的人多了去，他们还排不上号呢。”

夏凌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所以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明黛反应平静，不代表会任人辱骂，“我看得出来，那些人骂我不过是为了应和顾灵思，所以算账就找顾灵思好啦。”

这轻快的语气，把打击报复的话都说得像是今天要去春游。

是黑莲花的味道。

……不过夏凌喜欢！

“哈哈！我就知道！你准备怎么收拾她？”

夏凌摩拳擦掌，简直迫不及待了！

明黛把装奶茶蛋糕的袋子往夏凌面前一递：

“先不急。”

夏凌注意力顺势转到美食上。

不得不说，顾灵思挺会选位置，这个露台僻静人少，是个风水宝地。

几分钟后马上就要上课，夏凌喝奶茶的速度也是吨吨吨。

就这，夏凌仍不忘催促明黛赶快说出她的计划。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明黛说着，打开手机里某博软件，输入名字，便搜到一个关注粉丝仅有个位数的账号。

夏凌凑过脑袋：“这是什么？”

明黛：“顾灵思的小号。”

夏凌顿时睁大眼睛。

“这是……顾灵思的小号？”

连夏凌都觉得不可思议，由此可见，这个账号日常发布的博文与顾灵思是怎样的大相庭径。

说起发现这账号的过程，算是个巧合。

前段时间明黛莫名其妙被黑，苏访云帮着调查，顺带告了批成天在网上什么事不干就逮着明黛骂的网络黑子。

这种黑子不在少数，随意明黛越火，他们存在的数量越多，有的是拿钱办事，有的是纯粹嫉妒，有的是找路径发泄……

黑子告是告不完的，就跟野草似的春风吹又生，只能隔三差五用律师函威慑，免得他们真以为软柿子好捏。

这次告黑，本来算是例行公事，但黄圆圆和法务部的对接时，恰好看到了这个账号，便随意翻了几条，却发现账号主人有次发的定位在一中。

而账号里咒骂明黛的话，颇有点触目惊心的疯狂感，好几条博文都说要找机会对明黛下手划花她的脸，给人感觉就是精神不正常。

黄圆圆担心出问题，就跟明黛说了声。

明黛一看，翻到其他博文，顿时意识到账号主人身份。

因为往前几个月的某条博文发了张照片，露出的一角赫然是顾长明在顾灵思十五岁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顾灵思珍藏到十年后，又拿到明黛面前试图炫耀。

当然，前世的明黛不知道那是在炫耀，傻乎乎的以为顾灵思是在跟自己分享，内心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顾灵思看着明黛坦然的脸，估计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般没意思。

却也因此，明黛对那件礼物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来了。

礼物是定制，世界独一无二，能拍到它的除了顾灵思不做他想。

不过明黛依然抱了疑虑，翻了更多的博文，终于确定了顾灵思的身份。

因为那个账号并非单单只在骂明黛，在开始骂明黛之前，更多是对生活的宣泄，譬如阴阳怪气成绩比她好的女生不配穿漂亮裙子，再譬如，不满母亲魏因公主病、说话口无遮拦……

顾灵思平时伪装得太好了，温柔没脾气，仿佛人人心中的白月光。

可是，当看到小号里发泄的文字内容，才知道完美白月光不好当，内心早已经被压抑得快要疯掉，只能通过网络树洞来发泄。

明黛在惊讶之余，没忘记委托人调查出这个账号的过往。

果然网络有记忆，任何痕迹都能被翻出来，顾灵思的小号也是同样。

明黛就发现顾灵思有条两年前发的博文大骂家里的亲戚，说对方是极品奇葩，惦记自己的东西，可行文里字字都是对亲戚的鄙夷与不满。

这条博文发出来后不知怎的火了，很多人非但没有站在顾灵思这边，反而指出顾灵思的不对，说亲戚出发点是好的，讨论度颇高。

还有人通过博文透露的信息，开始推测顾灵思的家世。

顾灵思慌得直接删掉了这条博文。

可惜这条删掉的博文却被重新恢复摆在了明黛面前，一眼就猜出顾灵思骂的是顾家一位堂姑姑，那人为人不错，前世是少有为明黛打抱不平的人，只是在整个顾家说不上话，对明黛处境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