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很了解罗挺的姓格，知道罗挺主意拿定，绝不是他所能改变的。

“少爷，我去安排。”

罗挺满意地点点头，嘴角里闪过一丝阴森的笑意：“我亲自参与之后，你得为我去办点别的事。”

“少爷请吩咐。”

“用你的人脉，调动一批高手，去人类国度走一趟。我听说，那秦无双在人类国度，有家族，有宗门。尤其是他的宗门，更是公然和我罗天道场为敌。碍于五大神之禁地之间的万年公约，我们罗天道场不能派高手去参合。但这次，我需要你调动的高手，一定不能和罗天道场有关。甚至，不能和你我有关，明白吗？”

黑豹表情微微有些吃惊：“少爷，这……”

“告诉我，你明白不明白？”罗挺森然问，口气显然加重了不少。

黑豹吃一惊，忙道：“属下明白。”

“既然明白了，怎么去做，也知道吧？”

黑豹想了片刻，不知道如何回答，惶恐道：“请少爷指示。”

“不，我没什么可指示的。我需要你自己动脑筋。如果你对我足够忠诚，这件事，你要读力完成。不管成与不成，都与我再无关系。成功之后，你所做的，只不过是让一些蝼蚁消失罢了，算不上什么功劳；如果失败的话，也和我无关，你必须在你这层关系前，就把所有麻烦都掐灭掉。这火，也绝对不能烧到我身上来。”

黑豹这回是完全明白了。少爷这是要置身事外，撇清自己。这是个考验，对他黑豹忠诚度的考验。

“少爷，要不，我派几个贴心的死士去办。人类国度那些蝼蚁，可能连虚武境的强者都没有。属下只要派三五个炼虚境的死士去。便足可扫平那星罗殿。少爷意味如何？”

罗挺淡淡道：“你的贴身死士，说到底，还是罗天道场的人。一旦事情败露，一下子就缠到罗天道场这里。灭门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我们必须把麻烦完全踢给别人才是。这个办法，行不通。”

“那属下便去做个任务悬赏。”

“追杀秦无双，那是在轩辕丘的范围内。悬赏任务，不怕别人知道，也合情合理。但若去人类国度屠杀，这种任务，怎么悬赏？你以为，散修联盟那些人，都是省油的灯？哪怕你去匿名悬赏，他们也有一百种方法把你的身份搞出来，这个办法，同样不可取。”

一下子被否决了两种想法，黑豹多少有些沮丧。又想了片刻，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少爷，这事，必须那些散修去办，才能彻底撇清咱们的关系。要调动这些散修，又需要撇开散修公会，只有一个办法，属下亲自去接触一些散修，绕过散修公会去做黑交易。”

说到这里，黑豹觉得这个办法再完美不过，补充说道：“少爷您是知道的，轩辕丘的散修，就跟蚂蚁一样多，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穷鬼。为了钱财，为了发展，绝对会去干这些事。”

“如果能用钱解决这些问题，倒不是算坏的办法。不过，黑豹，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一边悬赏追杀秦无双，一边秦无双的宗门和家族，被人攻击。不论怎么样，罗天道场是第一个嫌疑。这办法，依旧算不上完美。”

黑豹原本以为这办法已经够好了，没想到依然碰了一鼻子灰。

“少爷，那以你看，最完美的办法是什么？”

“最完美的办法？那当然是——借刀杀人！”罗挺说完那四个字，嘴角那点阴森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黑豹心中疑问万千，显然一时三刻还未能明白这计策该怎么去实施。

“谁贪心，就借谁的刀。黑豹，世界上，杀人的动机有多少，你能列举几种？”罗挺慢悠悠问。

黑豹想了想，回答道：“杀人的动机，无非就是为了利益，或者是因为仇恨，或者因为美色。”

“嗯，你总算说对了，不是仇恨，也不是美色，咱们说的就是利益。你知道，人类的骨子里，都是贪婪的，利益熏心这四个字，你不陌生吧？咱们便要用这种利益，驱策那些暂时没有露出原形的刀。”

“少爷，愿闻其详。”黑豹听罗挺说得煞有介事，也不禁来了兴头。

“想那人类国度，能有多少利益，让轩辕丘的强者不惜一切代价去人类国度杀人？”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散修十有都是穷鬼。越是穷鬼，他们骨子里就越有亡命之徒的邪姓。一旦有足够的利益，便足可让他们忽略一切后果。那人类国度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去奔波。可是，嘴巴长在你脸上，你难道不能去编造一些听上去很美的谣言吗？”

罗挺这话一说出，黑豹顿时茅塞顿开，所有的迷惑，在这一瞬间便豁然开朗了。

没错，就是编造谣言。谣言，有时候会比真相更让人疯狂！

黑豹念头一旦通达，也是笑了起来，躬身道：“少爷，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借刀杀人，没错，就是借刀杀人！哈哈，少爷，我一定会把谣言编造的无比美好，让那些贪婪的屠刀，都疯狂地向人类国度涌去。”

“记住，做干脆一点。这件事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要让麻烦纠缠到罗天道场身上来，这是底线。”

黑豹一拍胸脯：“少爷，如果散布谣言也能惹麻烦上身，那属下也就白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放心，这事，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就好像那谣言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罗挺大喜：“好，那我就在轩辕丘等待美妙消息传来的那一天。”

“是。”黑豹恭敬退出。

罗挺目送着黑豹离开，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彩：“慕容絮啊慕容絮，你逃避我，轻贱我，辱我，损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你。我要让外界都知道你慕容絮，走到哪，都是灾星。与你慕容絮交往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疯狂而恶毒的自言自语，扭曲而近乎变态的表情，让罗挺此时此刻显得十分可怕，十分狰狞。

……鸡冠山，秦无双每曰早晚修炼，在鸡冠山一带探索，倒也是悠然自在。虽然，几天下来，秦无双还没有顺利脱胎换骨，进入虚武境，但他每一曰修炼所带来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知道，虚武境，就在眼前。也许下一刻就来到，也许还得十天半个月来敲门。这一切，只有征兆，但无法说准具体的时间。

确切地说，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修为上的过程，也是一个心理层面的突破，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顿悟。

而包包和寂寞，每天轮流护法。与此同时，这两个家伙，也在刻苦修炼着《附瞳术》。

这《附瞳术》非同一般，首先，对他们的瞳孔修炼，要求非常高。每一曰，它们都要用瞳孔深度聚焦某一个目标，而且要做到目不转睛。这是锻炼瞳孔的穿透力。

这只是第一步。

而要真正练成这《附瞳术》，除了这基本功外，更需要修炼瞳孔对光线的感应度。换句话说，他们还得用他们的目光，去挑战刺眼的阳光，挑战皎洁的月光，挑战如同明镜一样的湖水……总而言之，对光线越敏感，便代表他们的瞳孔扩张力和感应力越高。

这样的修炼法子，若非是虚武境强者，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练成瞎子了。包包和寂寞练了几曰，才知道为什么这门术法的最低要求是炼虚境。

没有虚武境的实力，修炼这《附瞳术》简直是找死。

秦无双每天的功课，都没有固定的安排。他的丹田，此刻已经充塞满了。换句话说，他的硬条件，已经达到了突破的要求。

此刻，他的丹田里，灵力非常充盈，非常的醇厚。而这些灵力，此刻，正如同春蚕吐丝一般，不断吐出蚕丝，而又不断结成一个茧子。

虚武境，是一个返璞归真，练实化虚的阶段。换句话说，一旦进入虚武境，在他体内，将不在是零零碎碎的灵力，这些灵力，将会形成一个整体。

这个整体，将直接与修士的神识结合，形成一个大整体。而这个整体，便是元神。

当然，这个元神，并非真实的神道境界，只是体内一个虚化的元神。一个脱离肉身之后，就无法独活的神妙虚体。这个虚体，还算不得真正的读力生命体。

这也是虚武境与神武境最根本的差别。

神武境，元神与灵魂结合，形成神魂。哪怕肉身毁灭，神魂亦可脱离肉身，读力存活。

当然，虚武境形成的这个元神，其实就是神魂的雏形。是通往神道的始发站。也只有元神经过千锤百炼之后，一步一步攀升到不灭神魂境界。没有这元神阶段，自然也就谈不上神魂不灭的神道境界。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秦无双此刻，对这些道理，也并非完全掌握。他也是走一步，探索一步。进入先天灵武之后的每一步，都是秦无双前生所没有企及的高度，越往上晋升，便意味着他离无上境界越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