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恍然。

当年他曾经问过老人此事。

老人的回答是，上代教皇真的激怒他了，所以他不顾一切也将上代教皇追杀至死。

原来，便是因为外婆之事。

“那之后呢？”林元问道。

老人道，“上代教皇死后，大陆震惊。”

“没多久，尚处年轻的这一代教皇上位，并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举全殿之力开发光王、光皇这种专门针对我们幽灵阁的手段。”

林元点了点头。

老人继续道，“同一时间，尚处年轻的你外公，也当上了王座之位。”

“只不过，那晚的惨剧之后，他便性情大变，成了这世间最冷漠之人。”

“或许，唯一还能给予他安慰的，便是两个女儿了吧。”

林元皱眉，“不是说大婚之夜外婆就…”

“哦…”林元反应了过来，“外公那是未敲钟就先进饭堂啊。”

老人点了点头，“你外婆和你外公，早已诞下两个女儿。”

“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他们二人的婚礼太过盛大，同时代表着我们幽灵阁和黑暗王庭两大势力结盟，从而婚宴筹备得久罢了。”

“我们黑暗国度的人，本就不太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而你外婆和外公，恩爱有加，婚宴什么的他们并不在乎，全权交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操办。”

林元皱着眉，没想到，外婆竟然是被上代教皇说杀，黑暗王庭和光明圣殿间，还有这层恩怨。

这，是上上代幽灵的故事。

老人继续娓娓道来，“接下来，是你母亲的事。”

“你母亲，慢慢长大了，继承了你外婆和外公的天赋，可谓天赋异禀，大陆无二。”

“单论天赋，他甚至还在你外婆和外公之上。”

“所以，她孩童时，就被送来了幽灵阁，由老夫，以及你外公，联手培养。”

“你母亲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陆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代幽灵，放眼大陆，同辈天骄，无人能走她三招之数。”

“什么光明天骄、水族天骄、魔族天骄等等等等，在她面前只如笑话。”

老人忽然眯了眯眼，脸色再度变得冰冷，“可是，老夫万万没想到，她的最后一个任务，便是她一切悲剧的开始。”

“她居然爱上了你父亲，一个在光明国度的小家族废物。”

“你母亲有着最冰冷的外表，却最柔软的内心；仅仅因为你父亲救了她，护她养伤，日夜守在她身边照顾她，便感动了你母亲。”

老人冷声道，“在老夫和你外公发现此事之前，你母亲已经怀了你。”

“你外公，本想强行拆散，你母亲，却以死相逼。”

“那时，你母亲是幽灵阁和黑暗王庭的最强天骄，乃是整个黑暗国度的希望。”

“你可以想象，你外公因此事而动怒到何等地步。”…

“终于…”老人沉凝道，“一抹杀心，在你外公心头萦绕。”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抹杀心之前，一颗仇恨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而这棵参天大树，又为这抹出现的杀心给予了最好的庇护和土壤。”

“你外公，因为你外婆之事，早已性情大变，一心只想击灭光明圣殿，乃至屠戮整个光明国度，以为你外婆报仇。”

“你母亲，本该是他最大的希望；故而，你母亲的忤逆和自毁修炼前程，让他的这抹杀心愈发浓郁。”

林元眼眸一冷，“所以他下令击杀母亲？”

老人摇了摇头，“所谓虎毒不食子，你外公终归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那是他和你外婆诞下的第一个孩儿。”

“所以，他选择了…假手于人。”

“光明圣殿。”林元眯了眯眼。

老人点了点头，“你以为古陀教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卖你母亲的行踪？上代幽灵，身兼幽灵与王庭少主的身份，他区区一个古陀教，哪怕背后站着一位圣者，胆敢得罪？”

“以你母亲的本事，你以为光明圣殿能轻松追踪到她的下落？”

“一切，都是你外公默许的；你母亲的行踪，也是他泄露给光明圣殿的。”

“于是，便有了关玲的袭杀。”

林元脸色难看无比，“外公好狠的心。”

“母亲虽非他亲手所杀，却也是假手为之。”

“嗯？不对…”林元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在大预言术的回溯里，我看到关玲并未能真正击杀母亲。”

老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外公那时已被仇恨完全蒙蔽了双眼，你母亲的忤逆，让他决定让你母亲也死在光明圣殿的毒手之下，让你母亲也体会一番你外婆曾经经历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若你母亲死在了光明国度，你外公就有理由，倾尽整个黑暗国度的力量，大举进攻光明国度。”

“是的，你外攻已然疯狂到不惜全大陆生灵陷入战火，乃至死伤殆尽的代价，也要报仇的地步。”

“当然，他的疯狂，被我阻止了。”

“这也是你外公从此之后，敌视我幽灵阁，敌视老夫的原因。”

林元皱眉，“关玲她…”

林元现在只想搅清楚母亲死亡之谜。

老人单手虚压，示意林元不必着急，继续道，“你母亲，本来可以不用死。”

林元皱眉。

老人轻笑，“因为，她无比聪明，无比了解你外公。”

“她可是老夫倾力培养的天才，怎么可能愚蠢到真的相信古陀教的秃驴呢。”

“她知道你外公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一切，会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你母亲布了一个局。”

“去古陀教，是她故意为之，给机会你外公假手他人的，也是她。”

“只要她‘死，了，她就能脱离世间一切的视线，包括我幽灵阁以及黑暗王庭的监视。”

“关玲的袭杀，在她的意料之中。”

“关玲的匕首，穿透了她的心脏，关玲以为她必死无疑。”

“而事实是，她凭借无心大法与不死命身，保住了性命。”

“如果一切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带着你父亲、你、还有你弟弟林诺，就此归隐山林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林元霎时恍然，他终于明白那时他看到的母亲那抹笑容，代表了什么。

母亲以为自己的布局成功了。

但，后来出现的那抹黑光，则在她的意料之外，也断绝了她的一切。

此时，老人笑笑，“呵呵，你母亲她很聪明。”

“可惜，她还是死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了解你外公，却不了解老夫。”

“老夫，便也给她布下的局，造就出一个意外。”

“飞流。”林元脸色一狞。

......

第二更。

今日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