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神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轻易尝试）

夜已经很深了，石虎手撑着下巴，连打好几个哈欠。他面前的21点赌桌上，摆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喝光的酒杯，头顶日光灯照射着烟雾缭绕的赌场，烟味夹杂着刺鼻的酒精味，很令人难受。

穿黑马甲的荷官望着石虎，强作出耐心的神色，同桌的赌客已经有所不满，要是不下注，干脆就回家睡吧。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石虎也不看，就把面前的筹码推出去，再打哈欠问：“快结束了吗？真困啊！”

荷官扫了一眼牌盒，所剩不多：“没有多少啦，几根烟功夫。”

石虎努力维持着表象：困意战胜赌瘾，迫切想要睡觉。但都是伪装的——他比赌场里的任何人都要清醒。浑身酒气是假的，他并没有喝多，困意也是假的，目的是让荷官快点发牌，别去洗牌。

石虎数了数自己的筹码，嘀咕着：“五万带来，还剩三万，真他妈背运。发牌吧，发完这些牌，我天亮去上班！”

同桌赌客笑：“对啦，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荷官笑笑，赶紧发牌。

石虎扫一眼自己的牌，一张10一张9，19点，庄家开牌18点，他赢了。庄家返还500的筹码给他。可石虎的反应有些迟钝，双目无焦点，快要眯成一条缝，荷官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磕到桌子上。

但他还是继续下注，比先前多一倍。

输了的玩家催促荷官：“快发牌吧！你看他都要睡着了，早发完早回去。”

荷官不废话，继续发牌。这一轮所有玩家都面露笑容，庄家的牌加起来23点，超过二十一点，所以爆掉，所有玩家赢。石虎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他看了看桌面，下一轮押注，仍旧下重注。

他脸上看似疲惫，但大脑却在高速转动，他在翻牌的几秒钟内，快速记下庄家的、玩家的牌：四是+2，五是+3，j和q都是－3……已经发出262张牌，还剩50张牌，牌值非常高，意味着重注。

他果断下2000块的重注。

然后他又赢了，牌值计数重算；再下一轮，输掉，牌值重算，但概率要他下重注，所以他继续重注；再下一轮，赢……大脑快速计算牌值，数学和概率指示着他的每一步，牌很热，便尽量重注。

他获胜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输掉的，赢率超过了70％，哪怕是他手里只有弱小的13点，他也不要牌，坐等庄家爆掉——他清楚剩下的大牌非常多，庄家不到17点，强制要牌，因此很容易被爆掉。

石虎将更多的筹码推出去：“搏命啦！”

荷官翻牌，他又赢了。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他不是赌博，而是在做数学。

准确说是算牌（计牌）。它不是千术，也不是骗术，而是算术。算牌是个脑力活儿，需要非常高的智商和数学天赋，最好是拥有英特尔芯片般的运算速度：几秒钟记下已经发出的牌，推算牌势。

在石虎眼里，玩21点只有两种情况：牌热，下重注；牌冷，收手等候牌热。

在他接连的大胜下，还引起了赌场高层的注意。这里其实是g市的一家地下赌场，每天晚上做着黑灯瞎火的活儿，场子被黑白两道罩着，很安全。而且石虎资金的提供者——阿强也不好惹。

只要石虎不出千，阿强保证没人敢坏规矩。

最后的一把牌，石虎一口气赢了五千块。赌头儿过来，让荷官洗牌，石虎借机收手——洗牌就会将先前的热牌势清掉，想要让冷牌变热，不玩一两个小时都不行。夜长梦多，赚了就赶紧撤。

石虎把八万块的钞票装袋后，放话：“后晚我再来！”

赌头儿微笑欢迎，赌场有话说：“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赌。赌多了，迟早会连本带利的输回来”。

可惜石虎不是赌博，他是算数……他不会输。

石虎提着钱袋子出去，一旁抽烟的阿强一个眼神，几个玩扑克的伙计了然，前脚跟后脚的走出去。石虎上了外面一辆面包，阿强几个也钻进去，面包车启动离开这里，几分钟后，车上爆笑。

阿强数着钱：“都说那场子风水邪的很，少有人能赢，但你才用几个钟，就赢了三万块，打劫都没这么快！”

石虎也笑笑：“一般般啦，今晚的手气还不算太好。”

“别的不说，你真是赌神！”阿强高兴的说，抽出其中一大叠钱，交到他手中：“一万块算好！老实说，前面你输掉两万，我真是捏了把汗，怀疑你到底行不行。我在这里郑重道歉。”

“没事没事。”石虎也不数钱，直接塞口袋。

阿强就喜欢他的爽快：“来，兄弟去喝几杯！下次再杀一把，等筹够钱了，我送虎哥你去澳门玩大的！”

石虎很淡定：“有钱大家赚啦，但是澳门，我也去过的，要想在那里赢钱，有点复杂，重要的是本钱得够多。”

阿强高兴就说粤语：“唔使想咁多，先去饮啦（别想太多，先去喝）！”

……

醉醺醺的被阿强的小弟开车送回家，一处出租的公寓。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但也不管那么多，倒床上睡一觉再说。但心里也在想着阿强刚才的建议，内地始终不是他的舞台，澳门才是绝佳的。

想法很多年前就有，但迟迟不敢动，一是资金问题，资金不够雄厚，无法抵消输掉概率的金额时，去澳门它就是“赌博”，而不是他想要的数学胜利；第二点呢，说来很玄乎……命运在作祟。

话说当年，有个老道士曾给他算过一卦，人生十八岁时出现转机，但到二十五岁之前都是平平稳稳；二十五岁以后才厚积薄发，迎来人生辉煌巅峰；三十三岁的时候，他将面临一劫，死劫，难逃此劫。

惯例道士后面还有话，但都怪当初年轻气盛，又是喝了点酒，听到这古怪老道这么咒自己，就摸了块板砖，把他给放倒了……冲动误事！他用了好几年时间来后悔，直到现在都想抽自己嘴巴。

老道说得很少，寥寥几句，但回忆起来却是长篇大论。每一条都应验了，九七年大学还没扩招的时候，他这个老师眼里迟早要蹲监狱的学生，居然超常发挥，考上了本科，然后人生都按照预言的走。

也就是遇到老道士以后，他的脑力开始急速增强，只花几天时间就把高中课本给一字不漏的背下来，然后搞定95％的数学难题，进而攻克其它学科……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何开窍了。

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化解预言，比如利用资金去投资，谋求其它出路，但……但凡是大项目的投资，他必亏，只能勉强收回成本；而小项目，他能赚，却富不起来。好几年都是这么平平稳稳的。

这就是他不敢去澳门的原因：钱不够、时机未到。

距离老道所说的人生转折点，他能感觉它正在接近，二十五岁已经过半，随着日子的临近，飘渺的第六感就越清晰。当他目光再一次聚焦在现实中时，他强烈感觉到，那个转折点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