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

武文雄一脸的严肃，喝道：“你是怎么管教手下的，嗯？连一点起码的规矩都没有？”

“是！”丁雪峰一身警服笔挺，却不得不低头说是。

廖开忠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了，也腾地站起来，道歉道：“对不起武厅长，是我不懂事，是我不懂规矩，跟丁局长没关系！可我也是为江南区治安现状着急才……”

“放你妈的屁！”

听到这里，武文雄彻底暴怒了，竟然爆了粗口怒骂一声，顺手拎起自己的茶杯就摔了过去、

啪！

武文雄的茶杯和廖开忠面前的茶杯撞在一起，双双粉碎，陶瓷渣滓，茶叶和茶水四散飞溅，泼在廖开忠胸前和脸上，茶叶耷拉在廖开忠脸颊上，像一块块的伤疤，看上去滑稽不已，但是没有人敢笑。

“为江南区治安着想？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啊！”

武文雄眉发乖张，就差头发竖起来了。

廖开忠动都不敢动一下，脸上的水渍不敢擦，茶叶也不敢抹掉，不过神色之中，似乎还有一点不服气的样子。

“不服气是吧？”武文雄起伏着胸膛，骂道，“你出道才几年，老子见过的人，比你吃的米还要多！在我面前弄虚作假含沙射影，恐怕还差点火候！”

丁雪峰脸上也一阵阵抽动，一阵阵害怕，他刚刚在总结赵本夫的报告中，也暗中批评中伤了赵本夫，刚刚武厅长没有发怒，看来是给了自己几分薄面。

丁雪峰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刚刚还有点洋洋得意，现在后怕不已，这个铁血厅长，果然是性情大异于常人啊！

“作为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竟然敢在省厅市局视察工作这种高规格会议中勾心斗角，恶意中伤，简直是目无法纪！好歹我在江南区带过十来天，难道我是来度假的吗？哪个人到底则么样的人我不清楚？还要你来添油加醋的评价？”

“若是真心实意的评价倒也罢了，竟然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上纲上线，简直可恶！来人，给我带下去，扒了他的皮！”武文雄震怒道。

大小武一跺脚，喝道：“是，厅长！”

两人将95式自动步枪往后背一挂，大步流星走过来，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扭住廖开忠的胳膊。

廖开忠没料到厅长会来真的，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不过都是徒劳的，他虽然是刑警队长，近身格斗散打之类都还不错，但大小武更是人体大杀器，廖开忠的反抗还没产生实质性的作用，就被扭住了胳膊，被一股大力从在脑后按下去，沾满茶水的脸就嘭的一声被按在满是陶瓷渣滓的桌面上。

“厅长，我知道错了……我错了……”廖开忠惊恐地大叫着反抗，“放开我，啊——”

廖开忠的挣扎也是徒劳的，反倒让他的脸被细小的陶瓷渣滓给划破了一条条的口子。

“带下去，扒了警服，这种心理阴暗的人不配穿警服！”武文雄看都不看廖开忠一眼，冷漠地道。

“走！老实点！”大小武拧住廖开忠，椅子被踢倒，在地上摔得哗啦声响。

“厅长……”

“武厅长！”丁雪峰和赵本夫同时喊道，相互看了一眼，赵本夫道：“武厅长，别动怒！不管怎么样，廖队长说的也是实情，的确是赵本夫工作能力还不足，才导致了江南区治安这么差，他说的也没有错，放了他吧厅长！”

蒋政委和丁雪峰都有些讶异，没想到赵本夫倒能替廖开忠说话。

大小武也押着廖开忠停在了门口，等武厅长的意思。

武文雄不带任何感情se彩的眼睛望向丁雪峰等人，道：“即便是实情，但是如果用心不良，起心动念就是歪的，就算他说出花儿来，那也是花花肠子！警队能要这样的人吗？”

丁雪峰嗫嚅着欲言又止，他想给廖开忠几句话，又怕言多必失，赵本夫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厅长，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说句不该说的，现在又不是搞什么文字狱，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抹去一个人所有的功过，切断他所有的希望吧？您说呢厅长？”

“我想廖队长也一定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有错就能改，对不对？”赵本夫对廖开忠施以眼神，让他服个软。

廖开忠算是看明白了两个人，一个是丁局长，一个是赵局长，临危关头，竟然是被他中伤的赵本夫替他说话，反观丁雪峰，却害怕引火烧身选择了明哲保身。

廖开忠的心里不是个滋味，既有苦味，也有甜味。

“厅长……廖开忠知错了，我一定改正，以后一定改正毛病……”

廖开忠一脸狼狈地，惊怒交加的情绪让他说话都不利索，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一定改正，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这身警服，配得上穿警服的时候起的誓言！”

堂堂男儿，此刻也热不住眼眶湿润，热热的东西在眼珠旁打转。

赵本夫松了一口气，对武厅长道：“厅长，你看……给廖队长一个机会吧。”

武文雄看了两眼，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伤什么感，落什么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廖开忠闻言，热泪终于掉落了下来，胸中有一股暖流，他预感到武厅长会回心转意。

果不其然，武文雄骂了一句，甩了甩手。

大小武立刻放开他，大武还把他弄皱的警服给理顺，小武也把椅子给他扶起来，两人这才退到后边儿去。

廖开忠晃了晃，摸着身上的警服，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都坐下吧！”武文雄一声令下，廖开忠和丁雪峰才又落座。

“赵局长，现在谈一谈现金大劫案吧。”武文雄转变了脸色，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本夫一开口，才觉得喉咙紧张得发干，赶紧喝了口水，道：“关于运钞车大劫案，现金已追回一千万。我们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幕后主使是江北区莲花镇工商银行莲花支行前行长杨烈，以及江南区公安分局前副局长马彦福。”

“马彦福？竟然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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