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酒逢知己千杯少】

诸葛青云不知道厉害，还高兴地笑道：“懂麻将就好，以后三缺一就有人了。”

古龙问：“会喝酒吗？”

传闻出名后房事龙去找古龙要剧本时，古龙也是这么一问，结果把成龙喝得黄胆水都吐出来了，从此房事龙发誓再不去找人求剧本。当然，亦有人陪古龙喝得高兴，结果用1块钱把一本小说的电影版权买了过去。

“略懂。”赢病已亦笑道。

“那先喝了这杯！”古龙很不满，什么都略懂，那我看你是真懂还是不懂装懂。说罢拧开他带来的轩尼诗，倒了满满一杯子。

其实不懂酒的恰恰是爱酒如命的古龙，他见酒瓶漂亮的就以为是好酒，其实不然。不过这瓶轩尼诗x.o确实是好酒，这酒诞生于法国轩尼诗家族，世界第一瓶x.o是1870年轩尼诗家族创建，由世代相传的顶级调配师精心谱合过百种来自干邑地区内四大顶级葡萄产区“生命之水”而成，以此奠定x.o干邑的标准，轩尼诗x.o被尊为x.o之源、xo之本。

而赢病己这瓶是这家夜总会的珍藏版，更为难得。

“那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敬过各位。”赢病已精神抖擞的拿起古龙倒得酒，一饮而尽。

“好！”古龙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容，拉开两张圆形皮椅子，“来来来，坐下喝酒。”

招呼完赢病己和林凤娇坐下后，古龙一边喝酒一边为赢病已介绍，指着他右边的一男一女道：“这是牛哥牛嫂！”

“久仰大名！”赢病已坐着，敬两人一杯。

牛哥本名李费蒙，生于香江九龙蒲岗村擅长写小说与画漫画，因出生于牛年之故故取笔名为牛哥。他在年轻时曾为抗日当过间谍。而这项际遇也使得他日后在写小说时有所帮助。牛哥的作品记录了50年代至60年代的呆湾社会，反映了社会的现实情况，也是敢和政府抗争，维护漫画的标杆人物。牛嫂又叫冯娜妮，在古龙还没出名时就对其特别照顾，被戏称为古龙的妈。

牛哥连连摆手。由衷的感叹：“赢生过谦了，是我们久仰大名才对。看过你的书画，我的那些就跟废纸一样糟糕透顶啊。”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大，在场众人因为大多没看过赢病已的漫画，所以不做评价，不过论起文笔，十个牛哥也比不上赢病已这个事实大家都承认。一时大家已经有些老了的感慨。

赢病已却轻轻微笑着道：“类型不同，不可混作一谈。我没写过武侠，也不会写武侠。以后也不会碰这个。”

此话让古龙等人一愣，随即释然，一时间大家都对赢病已升起诸多好感；人家哪是不会写武侠，这话说出来就是黄毛小儿也不信，瞧瞧他笔下的作品风格多变，极富幻想，文笔大俗大雅皆玩的游刃有余，分明是举足轻重的宗师之境。武侠对他又有何难哉。

在场人谁都不是傻子，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这分明是赢病已不想抢大家饭碗，道出的一份善意，道出的一份承若。固然市场很大，但是到他们这个级别的时候都知道要是赢病已征战武侠，定然会狠狠地从他们手里咬掉大口的肉，能吓人的！因为他是赢病已！

赢病已敏锐捕捉到他们波动的神情。轻轻微笑，意味深长。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经典的武侠作品，时间进入八十年代后，随着金庸封笔，古龙仙去。武侠小说就没有几本说道的了。撑死也就小猫三两只，一本还在写的英雄志和披着仙侠皮的诛仙等寥寥可怜的几本作品。与其这样，还不如你们继续写你们的武侠，我继续写我的‘网文’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哈哈！

很显然赢病已的话让在场的气氛更加活络了，大家都对这个年轻人观感极好。

紧接着，赢病已又认识了卧龙生、司马翎，温瑞安这宴席差不多把呆湾的武侠大家一网打尽咯。圈子，一个如同潜.规.则一般是个很虚幻的词汇，可一放入现实生活，就可以鲜活起来。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因为社会所以便有了圈子的存在，整个庞大的渔网状社会便由圈子以及圈子的连结构成，有人说只要你认识八个人，那么你就能够顺藤摸瓜认识全世界。

素闻古龙和呆湾武侠小说界如日中天的“三剑客”频繁交往，今日一见，此言不假。“三剑客”诸葛青云（代表作品《紫电青霜》、《折剑为盟》、《书剑春秋》等）、卧龙生（代表作品《金剑雕翎》、《飞燕惊龙》、《仙鹤神针》等）和司马翎（代表作品《剑神传》、《剑海鹰扬》、《丹凤针》等）曾和古龙到呆湾中部的苗栗打猎。古龙也是在三剑客的交往中，悟出自己的作品如果想和他们并驾齐驱，就必须求变求新的道理。

其中最后一人最为特别，也是除了赢病已外在场最年轻的人。

温瑞安，祖籍广粤梅|州|市|梅县区，和哥哥张国荣是老乡的港台武侠小说作家，也是新武侠四大宗师‘金、古、梁、温’之一，是马来西亚华侨，香港户籍。呆湾大学中文系肄业。有小说、诗、散文、评论各类著作100多种。今年刚好在赢病已发迹前几个月赴台留学，想不到那么快就和古龙他们打成一片了。

这也难怪，和一个脑袋不笨的人站在同一条战线，自己也能活得久一点，活得滋润一点。

温瑞安和赢病已同年，不过赢病已大他那么一点，于是便打蛇上棍道：“赢哥，安敬你一杯，我非常崇拜你，现在终于见到大哥你了太高兴了。”

温瑞安这个小年轻说完便激动的灌了一杯酒，因为太激动呛了个他半死，逗得古龙他们哈哈大笑。卧龙生指着这小子，对赢病已笑骂道：“这小子，这两年写了一部四大名捕原本还沾沾自喜觉得小有成绩。谁知来到呆湾不久后就从香江传来了你的大作。当时还不忿气，谁知道看了你的作品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连追五部作品，从此拜倒在你脚下了。”

赢病已爽朗的笑了起来，刚想要说话，古龙已经嚷嚷起来：“别废话了。今天高兴喝酒喝酒。”

古龙江西人，个性有点侠气，说着给每人杯上倒了一杯酒，大家一饮而尽，气氛高涨。古龙名利双收后，经常跟倪匡等友人彻夜狂饮，第二天再一起往医院吊盐水。古龙酒量好，但不懂分辨酒味，见酒樽好看就说好酒。他注重饮酒气氛。

同时古龙也是个大男人主义者。不管是太太或者是女友，当他和朋友举杯笑谈时，女性通常都被冷落在一旁，直至宴饮曲终人散，他的人和心，才属于女性。就像现在，唯有赢病已的女人林凤娇在喝橙汁。。率性而为，也是他的个性之一。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是不听任何劝告的，而且还会千方百计地去达成。

且将酒来。待我带醉去会鬼卒。告诉他世间多的是不怕死的男儿，在这些人面前，神鬼都要低头！

与他交往，赢病己觉得他与武侠生活相近，酒桌上听说有次他不愿与一帮日鬼子喝酒，结果还被人砍伤手臂。这点赢病己非常喜欢他。狗日的日苯猪。给他脸作甚。

一杯。

两杯。

三四五六七杯。

喝了一瓶酒后，古龙对赢病已直呼：“痛快，痛快啊！只是可惜！...”可惜的是老友倪匡因为久别重逢昨晚被他们哥几个灌倒了，现在还在医院吊瓶子呢。。！

这酒会还是他邀请的赢病已，可惜到底没能来了。

赢病已早就知道倪匡与古龙是好友。古龙出道时受呆湾作家排挤。然而，比他成名要早的倪匡对其却赏识有加。恰逢当时倪匡主编《武侠与历史》杂志，便找古龙写《绝代双骄》。连载后，倪匡不断向当时著名电影人张彻推荐，建议将古龙的小说拍成电影，怎想张彻并不看好古龙，便拒绝了倪匡的请求。未果后，倪匡并没有放弃，热心肠的他完全把古龙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情，经常带古龙参加各种聚会，以结识人脉。但是，倪匡忘记了古龙并不好酒。

一次倪匡又受邀参加一个饭局，照例，倪匡又带上了古龙。席间，倪匡向香江大导演楚原说情：“古龙真的是位有才华的作家，请你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改拍他的作品，你们肯定都能受益。”楚原对古龙也早有所闻，见倪匡如此诚恳，便答应回去认真研读古龙的作品。不久后，楚原回复倪匡，他愿意将古龙的作品改拍成电视剧《流星蝴蝶剑》。

守得云开见月明，古龙自然十分开心。为了感谢倪匡，古龙邀请倪匡去酒店里大吃了一顿。令倪匡惊讶的是，之前滴酒不沾的古龙，一系列饭局训练下来，他竟然酒量渐增，一下子就喝掉了两斤白酒。更令倪匡没有想到的是，从此，古龙染上了酒瘾。

《流星蝴蝶剑》走红后，古龙名利双收。为了感激恩人，古龙经常跟倪匡一起吃饭，吃一顿饭就干掉五瓶xo，之后去夜总会再饮，往往第二天大家一起去医院吊盐水。倪匡每次想劝古龙少喝点，但是欲言又止，因为，古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要的就是痛快与高兴。

数年后，古龙肝硬化早亡。古龙过世，倪匡三日说不出话。倪匡叹息地说：“我带着古龙发达，但可能也因为这样害了他，他发达太早，饮酒太多。人际关系十分复杂，遗憾，我活了大半辈子，竟不知，再熟，也要有分寸。两个人之间，在对待上可以完全不讲分寸的唯一结果，就是距离越来越远，甚至阴阳相隔。”

他两是绝对是挚友。赢病已也叹，聪明人喜欢和聪明人交流，因为相互能碰撞出更聪明的火花。赢病已平生最喜港台的两大作家便是倪匡和古龙，本想设宴一起喝个大醉，没想会有此遗憾，不过时间还长着，总有机会一起大醉一场的。

赢病已按捺不住平静，举杯大笑道：“来日方长，来，我们先干为敬！”

“来，先干为敬！”落下最后的音符，古龙、牛哥、牛嫂、诸葛青云、卧龙生、司马翎，温瑞安等七人的眼里流露出炽热，齐齐举杯，八人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

一瓶换了一瓶。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群文坛宗师们哪里还有半点文人气质，大家都像个酒鬼一般无二。

彻底敞开了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