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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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出了鬼方城，离开北麟国，数日之后，陌天歌就进入了九彦宗的势力范围。{}

东棠国的北部，因为临近北麟国，穷山恶水，甚是荒僻，连村落都看不到几个，直到靠近九彦宗，人才多了起来，进入九彦宗的势力范围，更是城镇遍地，一片繁华。

东棠国五大派，九彦宗和丹霞宗位置都偏北，却是一东一西。因这两个门派的存在，周围甚是繁荣，修仙之城更是遍布，比之天极不知繁华多少倍。

中途，陌天歌随意挑了个修仙城镇落脚，却发现，魔道的动荡，早已影响到云中各地。

魔道圣物出世，一旦被某个强大的魔修得到，他的实力就会大涨，而云中各道修行者虽然和平共处，却也是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如果魔道有修士实力暴涨，尤其是三大魔君这样的人物，那么云中的局势，必定要随之变化。

所以，魔道圣物一出世，不但在魔修界掀起了轩然大，其他道修、儒修、佛修，无不被卷入其中。她这个时候回到东棠国，五大道修门派几乎没有留下多少高阶修士，基本上都是倾巢而动。

这件事在东棠国引起的风波，远比鬼方城要大得多。这是魔道圣物，魔修们前去争抢，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道修们，却多了一份危机感。

道修们已经习惯了他们是云中人数最多、势力最大的修行者了，而这一次，魔修居然有可能得到魔尊圣物，这可怎么得了？要知道，当年虽然魔尊实力强大，又有十大魔君这些出众的人物，可他们道修亦有扶摇子前辈这样的天才，更有其他有为之士，道修的力量丝毫不弱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道魔不再敌对，可骨子里，他们仍然不愿意让魔修抢去风头，凌驾于道修之上。

至于佛修和儒修，他们亦属于正道，魔修强大，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好处，当然是站在道修这边。

听说了这些，陌天歌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闭关的这短短几年，云中的局势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如此一来，她要办的事，又产生了变数。

几年前，凌云鹤答应帮她弄素女诀的全本，说的只是想办法帮她弄来，却没有说需要多少时间，是不是直接交给她。再者，不管凌云鹤有没有当上九彦宗的掌门，在几乎全派出动的情况下，只怕他也被卷入了此事，也不知此时在不在九彦宗。

陌天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多想无益，不如直接去天雪城凌家看看，到时再做打算。

这般想定之后，她日夜兼程，一路毫不停歇，很快就到了天雪城。

熟门熟路地找上凌家，正巧，接待她的又是那个称呼凌云鹤为二堂叔的修士小顺，不过，十年未见，对方已经筑基成功，成为筑基修士了。

“前辈，是你”看到被守门小厮引进来的陌天歌，小顺惊讶地张大了嘴。

陌天歌目光一扫，立刻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小顺晋阶成为筑基修士，穿着打扮和一身的气度，与昔年那个低阶修士大不相同了。她笑道：“多年未见，原来你已经筑基成功了，恭喜恭喜。”

小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连忙请陌天歌坐下：“前辈请坐，如今凌家几位结丹长辈都忙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陌天歌摆摆手，不以为意：“我知道，魔道圣物出世，如今整个云中都被波及了。”其实，像凌家这样的大家族，哪怕有结丹修士上门，在未说明理由之前，由筑基修士接待也就够了，算不上失礼。何况，如今情况特殊，按她估计，凌家的元婴老祖八成也追着那魔界圣物去了，凌家剩下的结丹修士估计也就那么几个，大概都忙着，没空来招呼她。

见陌天歌不在意，小顺松了口气，歉然道：“既然前辈知道缘由，我就不多解释了。”

凌家的仆从，都是训练有素，这个时候，早已快手快脚地端上茶来。

等陌天歌饮过茶，小顺方才说道：“前辈前来，可是寻二堂叔的？”

陌天歌搁了茶杯，颔首：“不错，却不知凌道友可在府中，还是在九彦宗山门之内？”

小顺摇了摇头，语气抱歉：“真是不巧，二堂叔数月前跟随老祖宗出门去了，不知何日才能回来。”

陌天歌闻言一顿，随后叹了口气：“我事前也猜到，魔道圣物之事，凌道友大概不能避免，只是抱着万一的可能，前来问一问。”

“前辈倒不必如此失望。”小顺却又笑道，“二堂叔虽然不在，可前辈之事，之前早就已经交待过晚辈了。”

“哦？”陌天歌微喜，这么说，她也不算白跑一趟，“却不知凌道友说了什么？”

小顺道：“二堂叔交待，前辈您的报酬，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此事重大，不便交待，还请等他回来之时，亲手交付于您。”

陌天歌一怔：“这样啊……”她要的是完本的素女诀，包括元婴以上的功法，而且此物还是丹霞宗的珍藏，如此慎重倒不为过。只是，此次魔道圣物出世，被卷入的修士何其多，可以想见，将会是一场大乱，他凌云鹤如何能保证自己活着回来，履行约定呢？假如凌云鹤在此行中陨落，她岂不是就拿不到了？

踌躇了一会儿，陌天歌问：“你现在能联系到他吗？”

小顺犹豫了一下，答道：“晚辈不能。不过，二堂叔之前也交待了，假如前辈当真在这段时间过来，又想寻他的话，晚辈可以告诉前辈，哪里能找到二堂叔。”

“哦？”陌天歌略微有些惊讶。此次事件，她虽知道云中大部分结丹修士都参与了，却从来没想过打听他们的去向，因为这样的事情，必定是不传之秘。可眼下听这小顺的意思，似乎可以告诉她？

陌天歌思考片刻，问道：“此事难道不是门派机密吗？为何你可以告诉我？”

小顺笑着摇头：“前辈，此事是机密不错，可云中几乎所有高阶修士都参与的事件，能机密到哪里去？前辈也是结丹修士，如果当真想知道的话，还是有办法可以打听到的。既然如此，由我告诉前辈，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倒也是。参与的人多了，再机密的事情，也变得不机密了。

陌天歌笑笑，便问：“那你且说说，我去何处寻他？”

小顺微笑，望着她只说了三个字：“归墟海。”

陌天歌一怔，眉头微皱：“归墟海？”

“不错。”小顺从怀中取出一份兽皮制的地图，摊在茶几上。这是一份简略的云中地图，云中大陆只画出了一个轮廓，可内海却极其详细，每一个小岛，每一处海域，都清晰明了。

“前辈，如果您要去寻二堂叔的话，就到这座小岛上去。”

陌天歌看了看小顺指的那个位于归墟海旁边的小岛，问：“他在那里？”

小顺摇头：“只是二堂叔如此吩咐的，依晚辈看，前辈去这里碰到二堂叔的机会不高。”

陌天歌默然。这座小岛，显然只是九彦宗修士途经的地方，凌云鹤此去是有事要办，还是全门派出动的大事，怎么可能在这里等她？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她当真会在这个时候寻到凌家来。所以，这也只是可能而已。

她想了一会儿，又问：“如果事情顺利呢，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小顺顿了一会儿，轻轻摇头，露出惆怅之色：“不知道。前辈既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也明白，这是波及整个云中的大动乱，离开的前辈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

“……”陌天歌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指了指几上的地图，“这个，可以给我吗？”

小顺回过神，笑道：“当然。”便把地图卷起，双手奉上。

陌天歌收了，说道：“多谢你传话，究竟去不去，我还未想好。这样吧，若是凌道友回来，而我没有去寻他的话，请你转告他，我会再寻合适的时间前来拜访。”

小顺笑着点头：“一定将前辈的话传到。”

陌天歌又道：“还有那位天残道友，她请我带话，如今她有要事在身，拜访的时间不定，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等她得闲，再来寻人。”

小顺慎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陌天歌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把换报酬的事告知小顺。这事太隐秘，还是见到凌云鹤时再说吧，哪怕她没有把话带到，到时候聂无伤自己来说也是一样。

将主要的事情说罢，陌天歌也不急着走，与小顺聊起了闲话，顺便问一问当年的后续。

得到无忧果后，凌云鹤果然成功夺得了九彦宗掌门之位。当年他带伤回来，凌家元婴老祖大怒，而后，九彦宗内便起了动荡。经过一番争斗，凌云鹤顺利继位掌门，此事才告一段落。

这件事，虽然小顺说得很含糊，但陌天歌猜得到，必定与凌云飞有关。当年凌云飞身为凌家子弟，却暗算凌云鹤，必定有所倚仗，而这个倚仗，肯定不是凌家老祖。这么一推论，凌家老祖不怒才怪，自家的结丹子孙，居然被其他人收买，岂能纵容？可以说，凌云鹤坐上掌门之位，预示着九彦宗一个派系的失势。

当然，这是九彦宗的内务，陌天歌只大略问了问，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好奇心。对她而言，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去找凌云鹤早日了结此事，还是置身事外在此等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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