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江西（二十三）

此时，铁血军陆地和水上力量已完成合围，高进库死不死，正在渡船上和还在等着渡船的清军，都注定要被消灭的了。一发根本没有目标的流弹致使高进库一死，所起的作用是使正在半渡中清军加快了灭亡的步伐。

铁血军船队也不知道时谁发射的炮弹，糊里糊涂地将高进库打得粉身碎骨，但清兵在惊慌失措地喊叫“总兵大人没了！”中获悉高进库已被打死，便加快了围攻清军的步伐。

正在等待摆渡的清兵，全部是从池州前线逃回来的，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在景德镇被铁血军追着跑回湖口的，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听说高进库都被打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打下去，人人都想夺路而逃。但是，逃跑的路却被全部截断了。

刘行率骑兵第二旅从东而西步步逼来，如果不是遵守杨光要求缓追清军的命令，恐怕就凭骑兵第二旅就已彻底冲垮高进库的两万绿营步兵了。此刻见清军崩溃，刘行再也不再客气了，指挥全旅策马猛冲正在码头处等待的清兵。

数千骑兵仅仅一个冲锋，仅仅一人在冲锋中因一个半结冰的水坑而堕马轻伤，便将近两万清兵彻底冲散打残。

刘永宏率本部人马此时也出现在湖口战场上，见到漫山遍野逃窜的清兵，也加入了围歼的行列。

其实，所谓的围歼只是抓俘虏而已。

不论是渡船上的还是岸边的绿营清兵，此时要打是打不过的，逃跑更是上天无门下地无洞，见铁血军步骑和船队蜂拥杀来，均已心胆俱裂，要想保住小命，唯一能做的，便是赶快抛下武器举手投降。

不过一个时辰，湖口的清兵和水面的清兵，除了被铁血军故意放跑逃向九江城造成清军恐慌的两三百人外，其余人马非死即降。

“高进库这个猪头，怎么不挡住贼军的进攻，就已经死了！”佟岱接到消息，气得暴跳起来，恨不得就要冲到鄱阳湖里去捞起高进库的骨肉，一口吃进肚子里去。

一个亲兵军官觉得大大不妙，便压低声音对佟岱说道：“大人，此刻已是事不可为了，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什么事不可为……”佟岱拔出佩刀，举起来欲一刀砍掉那亲兵军官，但却没有砍下去，在半空中停住了，口气立即变了，语调变得急促低沉：“你赶快去召集我们的汉军旗！”

那军官见佟岱举起佩刀砍向自己，连眼睛都闭上了，却没听到砍下来的风声，听到佟岱的话语，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赶紧施礼应道：“是，属下这就领命去办事!”

但当这个军官刚迈开脚步，西面隐隐传来响成一片的隆隆声音。

清兵人群中立即有经验丰富的人，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什么声音来：“马蹄声，这是几千几万匹马在奔跑踏地的声音！”

很快，一骑快马飞来，带来了西面铁血军骑兵涌来的消息：“……报，西面发现数千敌骑杀来……”

佟岱顿时脸色大变：东面的高进库两万人马完了，而西面也传来警讯，在这九江两面环水的地形，这意味着铁血军已对九江清军形成了东西北的三面包围。

对清军来说，现在这局面是个明显的死局，就算此时能拿下九江城，那也最多只能是困守孤城而已，但现在铁血军还牢牢控制九江城北门，只要铁血军主力一到，便能立即冲进城内与清军大打巷战，九江城内铁血军只有几百人，巷战中几千绿营清兵都已无可奈，如果来了几千几万铁血军，巷战结果会如何？

只是一瞬间的思考，佟岱立即抛弃了困守孤城待援的想法，萌生了逃跑的念头，毕竟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小命重要，如果他佟岱整个家族不看重自己的小命，也就不会举家投降奴儿哈赤做了奴才了。

不过跟别人惊慌失措地逃跑不同，佟岱在逃跑之前还是有一些理智的，他要一副决绝的样子传令下去：“留一万步兵在九江城内继续攻打北门，没有命令不得出城一步，其余步兵在城外列阵，与冲来的贼军决一死战，所有骑兵集中起来准备反冲贼军骑兵！”

“大人，我们赶快往南走！”佟岱身边一个亲兵是佟岱肚子里的蛔虫，一听佟岱这样的安排便知道佟岱打算逃跑了，便悄悄凑到佟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佟岱手下的亲兵临阵经验极其丰富，明白唯一的出路便是往南逃跑，在逃跑的时候还知道不能让都统大人冒险，不等佟岱答应逃跑，便有亲兵恭敬递上来一套普通士兵的服饰：“大人，刀枪箭矢无眼，请赶快换上，再带我等速离此地！”

“本都统要亲自上阵杀……”佟岱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还想佯装发怒一番才半推半就地穿上士兵服饰逃跑。

但此时西面的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九江城北门内外的铁血军也已冲出来展开猛烈的反击了，再忸怩下去便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了，于是便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把脱掉华丽的将官盔甲，抢过那士兵服饰套在身上，飞快翻身上马，狠狠地打马离去。

在谢浩堂率领骑兵第一旅冲到九江城下的时候，发现清军竟然还东拼西凑起以汉军旗为核心的千余骑，与铁血军展开骑兵对冲。

但这汉军旗与绿营混合起来的千余残兵败将，哪里是铁血军六千多精锐骑兵的对手，仅仅一个冲锋，那清军骑兵便稀里哗啦地败下阵来。

后面的清军步兵大阵见状，还没等铁血军骑兵冲来，便自己垮了下去，成千上万的清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连带着九江城里的清兵听闻到外面的动静，也都吓得涌出城门胡乱逃跑。

东面铁血军在歼灭了高进库残部后，也迅速赶到了战场，参与围歼九江清军，但三面夹击却没有多激烈的战斗，只有追杀和抓俘虏的行动。

“谢浩堂，谢浩堂……”

谢浩堂一回头，只见是杨光率单珮和几个卫兵亲自来到了战场，不由得想起同僚们抱怨杨光屡次不顾危险跑到战场上的事情，嘀咕了一句：“总司令，这里危险……”

“清军都败了，还危险个屁！”杨光对此毫不领情，而是劈头问道：“南面有没做好安排，我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有小股清军逃跑了，没准中间有什么大鱼呢！”

“我已安排好一个营在南面等着呢！”

杨光还是不太放心：“嗯，很好，那西面还有没有安排？如果清军大鱼突然转向西门逃跑，这如何是好？”

谢浩堂猛然觉得自己忽略了这一点，立即采取补救措施：“总司令放心，我立即安排一千人马搜索西面，保证不让大鱼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