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孙之獬

“干掉这老小子！”铁血军中被挑选来做潜伏哨的士兵，黑夜中的视力都极好，孙之獬一出现，便被一个潜伏哨士兵发现。

“这老小子就一人一马，不能就这样干掉了，要活捉的，看样子没准是条大鱼呢。”孙之獬身上丝绸衣饰在远处火光照耀下，微微一闪，让另一个士兵觉得此人身份必定不凡，主张活捉了这个孤零零的目标。

“他可是骑着马的，怎么生擒了他？”

“那不简单吗，用火铳击毙他的马匹，他还能往哪里跑？”

“好吧，我们都不是狙击手，一支火铳不靠谱，要两支火铳一起开火，但只能打马，千万不要把人也打死了！”

呯呯两声，两颗子弹都打中了孙之獬的座骑。

马匹猛然中弹，拼命地狂叫乱喊挣扎起来，把孙之獬掀翻在地上，轰隆地一声，孙之獬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使孙之獬醒了过来，他看到有两条人影疾速冲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爬起来就跑。

孙之獬发现前面是一条河流，他打算跳进水中逃生，他并不会游泳，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淹死了。

“往哪里跑？”

论到跑步，这孙之獬哪里是年轻士兵的对手。

两条黑影一下子追上孙之獬，伸手抓着他的辫子，硬生生将他拽停下来。

第一个主动剃发留辫子的汉人孙之獬，此刻在心里痛苦地想：如果早将辫子剪掉，就不会给人拽着走了！

辫子害死人了！

孙之獬又晕过去了。

醒来后孙之獬发现自己已被绳索绑得像一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不由得怒从心起，破口大骂：“大胆，本官是朝廷命官，谁敢绑缚？”

“朝廷命官？你是哪个朝廷的命官？哈哈。”

“当然是当今大清朝廷……”孙之獬还打算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但看到黑暗中的人手持着寒光闪闪的刀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俘了，顿时软了下来，用几乎是哀求的口气说，但是仍然还是使用本官的自称：“放本官走，本官保你们今生今世荣华富贵不算，还荫及子孙后代……”

“哇，好大的口气啊！你肯定是个大官，我们更不能放你走了！”一个黑影说道。

“放本……放我走吧，我身上还有一些银票？”在现实面前，孙之獬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连自称都改变了。

“银票，哈哈，大官人急了，我来看看，我来看看……”一个黑影伸手进孙之獬的怀里一掏，掏出一大堆东西来。

另一个黑影点亮了火折，翻看了几份书信文件，他识字不多，只看得懂某些字句，但看一阵，不由得脸色一变：“原来你是孙之獬？”

“哈哈，你就是那个向满清朝廷主动提出要剃发留辫子的狗汉奸！”另一个黑影不由得跳了起来，在此战之前，杨光反复告诫部下，说这孙之獬就是满清朝廷薙发令的始作俑者，要求一定活捉捕获他，让江南民众审判他。

这两个铁血军士兵，亲历了满清朝廷“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残暴薙发令，听说他是孙之獬，顿时拳脚交加，将其打得有气出无气进，孙之獬一开始还想哀求，但那两人根本毫不理会他，又被打得晕过去了。

一个士兵打得手脚都痛了，突然醒觉杨光早已下了严令，一定要活捉孙之獬，对另一个士兵说：“这不中，将他打死了，那可是违抗了总司令的命令！”

另一个士兵吓了一跳，想起严格的军令，低头伸手去探了一下孙之獬的鼻子，发现他还有很规律的鼻息：“没事，这大官人那像我们这些穷鬼平时有点青菜萝卜就不得了了，平时都吃香喝辣的，人参都当米饭吃，你看他的鼻息重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可我们打在他身上的拳脚之伤怎么说？上面规定抓住重要人物可不许打伤的？”

“你笨啊，连这点都不懂，就说他在被我们俘虏时，这老小子拼死反抗，被我们打的呗！不打他能被捉住？”

“你就是孙之獬啊？向那鞑子皇帝提出什么狗屁薙发令，真的该死！”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扫过来，打在孙之獬的脸上。

当士兵们将孙之獬押送给到夜游神田丰年的面前时，田丰年忍不住冲上前打了他一巴掌，打完以后，田丰年想：不过一巴掌而已，这不算违反总司令的军令吧。

其实，那两个士兵将孙之獬押送给他们的排长时，排长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当押送给连长时，连长也打了他一巴掌，营长的官比连排长大，是打了两巴掌，送到田丰年面前时，孙之獬的脸面已满是巴掌手指印，肿得像个猪头一样了，牙齿掉了一大半了，舌头早就麻木了，杀猪般的嚎叫已喊不出来了，全身手脚颤抖，似乎行将就木的模样，搞得田丰年不敢再打第二巴掌了。

“这个狗汉奸，不能这样便宜了他。”夜袭团的参谋长陈之正，是铁血军的第一个团级参谋长，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的想法与别人不一样，他不屑像那些大头兵一样伸手掌去打人，他自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在他的脸上刻上几个字吧……”

大头兵们觉得知书达理的参谋长说出来的办法就是与他们不同，说干就干，找来一个锈迹斑斑的破铁板，叮叮当当地摆弄一阵，刻上几个凸字，烧红了按在孙之獬的脸上。

啊……，孙之獬终于又能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破铁板放开后，孙之獬脸上左右脸蛋上各露出两个大字，分别是“汉奸、奴才”，由于士兵们中没有雕版印刷的技工，搞出来的字歪歪斜斜的，难看之极了，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当孙之獬像死狗一样拖着押到杨光面前时，杨光见了立即满脸郁闷：这个就是向满清朝廷提出所有汉人都要剃发留辫子的人？怎么他的脸这么多巴掌印，有大有小，有红有白还有黑的，他的牙齿都掉了大半，嘴角还流着血？脸上还印着几个歪字“汉奸、奴才”！

杨光当然明白，这肯定是铁血军自己人的杰作，扭头对着田丰年、陈之正低声喷了一句：“荒唐！我问完他才处理你们！”

孙之獬见到铁血军总司令杨光，还没说一句话，也不知是被吓倒的还是太过激动了，又再次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