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扬州清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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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阿岱作好安排后，立即亲自带队冲锋，动作之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他决心发挥骑兵作战的快速机动优势，要让铁血军的横队阵势来不及作出反应，便冲过去将其凿穿打碎碾压在脚下。

但清军的调整变动，全部落入杨光的眼中。

后装步枪的特点是比前装燧发铳装填弹药快、射速快，但要战胜数量庞大的敌人骑兵，还得在阵形方面下一番功夫。对此，铁血军在打造出最新武器后，在战法、阵法上已进行过针对性的刻苦训练。杨光将三千军校生放在这里，也就是要对新武器新战法进行验证。

杨光在阵中快速估算了一下清军骑兵冲来的速度，明白此时变换为一个大圆阵已来不及，便下令将一字横队调整为五个中型方阵。

绿营骑兵从正面冲击，路线较短，最先接近铁血军阵地，绿营军官见铁血军正在变阵中，还以为有便宜可占，遂催促部下加快马速冲过去。

呯呯呯，正面列阵的军校生基本没有挪动位置，见绿营骑兵冲进射程之内，便立即齐射，射出的子弹密集程度虽远比不上一字横队的齐射，但这样的弹幕密度，却已足够阻挡人数已不足两千的绿营骑兵。

第一轮冲锋中侥幸残存下来的绿营骑兵恰好被驱赶着冲在最前面，铁血军阵枪声一响，知道再靠近就必死无疑，便不顾一切地策马往两侧狂奔，甚至有人丧心病狂地调转马头往回跑，这导致了绿营骑兵队形的极大混乱。在这种情况下，绿营骑兵已难于从正面对铁血军形成强大的威胁。

巩阿岱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绿营骑兵能从正面打破铁血军阵，期望其最多能对铁血军造成一点的牵制，好给两千满洲八旗精锐争取到迂回侧翼突破铁血军阵形的时间。

见铁血军匆忙变阵，巩阿岱和部属们都顿时大喜，心道铁血军那是自己要作死。

隆隆的铁蹄声中，两千满洲八旗骑兵形成数个箭头快速射向还在变动中的铁血军阵侧翼。

匆忙冲锋中，巩阿岱和八旗兵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铁血军变阵时，无论向哪个方向如何行动，都保持五十人数量左右的小队行动一致，也就是说，能保持五十人左右的小队齐射。这是铁血军在新武器问世后探索的一个齐射战法。

当满洲八旗逼近射程时，多个军校生小队运动到位便即刻齐射，虽然没有形成大队齐射，但多个小队连续齐射，也形成了持续不断的弹幕，让冲锋中满洲八旗骑兵成片倒下。满洲八旗骑兵阵列形成了很多的缺口。

此时的满洲八旗，确实有处于巅峰状态，大军冲锋途中，不管死多少人，没有上官的命令，都不会撤退的。这种悍不畏死的作战意志对一般的明军部队冲锋时，单单靠恐吓就能把孱弱的明军步兵吓跑打垮。

但是，这种意志，在新式火器面前，只是一堆移动的肉在冲来而已。持续不断的小队齐射，像一张大网，不停地网走八旗兵的性命。

不过，既然是网，总会有漏网的幸运者的。

但是，冲到铁血军阵前的八旗幸运者，却悲哀地发现一个他们在冲锋开始时，或许因为冬天早晨的雾霾使他们还有未曾注意到的两个致命细节：面前的这股步兵每人身上背着三脚架、四脚架之类的鹿砦，正撒放在队形阵前，这对于高速奔驰中的骑兵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障碍，马匹有可能跳过去，也有可能因此被鹿砦挡住绊倒；而更奇特的是这些人的“火铳”口上竟然都绑有一把宝剑式的刺刀。

面对突然出现的奇特武器，八旗兵们的反应不一：有人满腹疑虑，不由得勒住了马头，放慢了冲击的速度；有人对面前的突发事物不管不顾，只管要踏碎鹿砦一头冲过去。

放慢速度的人在子弹面前是，那怕是短短的一瞬间犹豫，便连人带马成为后装步枪最好的射击目标。拼死冲过来的人，运气差的被子弹挨上的，也是非死即伤，只有部分运气好的人，冲到铁血军阵面前，直接与白晃晃的刺刀亲密接触，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此战，铁血军最大的损失便是被悍不畏死的二三十个八旗骑兵冲进阵中撞死撞伤了七十余人。但那些疯狂撞阵的八旗兵，不是被子弹击中，就是被刺刀刺死，甚至很多人在冲撞之前便一命呜呼，其人和马只是凭着惯性冲撞过来而已。

短短几息功夫之后，在杨光指挥军校生完成变阵后，撒放在阵前的鹿砦连成一条线，八旗兵的噩梦就来了：密集的方队齐射，密集的弹幕笼罩着八旗冲锋队形，再也没有人能冲到铁血军二十步的范围以内。

此时，八旗凶悍好战之名头还真的不是虚的，密集的弹雨中，没倒下的八旗兵继续策马猛冲，而很多八旗兵从马上摔下来，并没有立即死去，还在蠢蠢欲动地要从尸体堆中爬起来，要以步战冲锋配合骑兵冲锋。

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清军无法理解的事情：铁血军阵中飞出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拖着一条青烟尾巴，砸向清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这是什么？”

还没等清兵看清是什么东西，那些飞来的东西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弹飞出来的弹片、气浪横扫附近的清兵。倒下的八旗兵更多了。

见自己的亲信部属像根木头地成片死去，此地的最高八旗将领巩阿岱眼都红了，高声吆喝着要部下冲上去报仇。

巩阿岱的将领认旗，成为了狙击手最好的目标确认标志。至少十个狙击手同时瞄准了疯狂叫嚣的巩阿岱。漫天的人马叫喊声、武器爆响声中，一群子弹无声无息地扑向巩阿岱。

巩阿岱还在疯狂之中，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什么东西地推得脱离坐骑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巩阿岱身体朝外冒出几股血箭，然后重重地摔倒地上，一匹战马恰好冲来，铁蹄狠狠地踩踏在巩阿岱的脑袋上，就像踏碎了一个不太熟的西瓜，波地一声，红的、白的全都一股脑迸飞出来，撒满了方圆一步左右范围的地方。后面的战马接踵而来，巩阿岱和旁边早先倒在那里的绿营兵被踩成肉酱，再也分不清谁是高贵的将领，谁是低贱的奴才。

“主子！”巩阿岱身边的几个奴仆最先发现他们的主人倒地，仅仅一瞬间功夫，便血肉骨头已和尘埃混在一起，不由得惊慌地惨叫起来。

更多的八旗兵见到了巩阿岱和他的认旗倒下，心里惶恐不已，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的神色，反而更疯狂地扑向铁血军的火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