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之战（二十五）

（今日第二更）

“啊！这是一个什么阵形？”

“剑铳大阵？”

经过一夜的激战之后，滁州城的天际已缓缓发白，此时已不需火光，人的肉眼已能隐隐看得清两三百步外的情况。无数自恃南征北战多年的清兵惊讶地看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情况：

铁血军以一个严整的阵形缓缓压过来，几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在他们的手上都端着明晃晃的“剑铳”，刺刀反射出耀眼的寒光，铁血军阵中有几十个士兵在胸前挂着一面小架鼓，敲击着慷慨激昂的雄壮节奏。铁血军士兵就伴着这节奏，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滁州城步步前进。

在清兵的眼中，这哪里是什么阵形，根本就是一个庞大的吃人怪兽，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向清兵喷射出成片吞噬人命的火焰。

“快跑啊！”

在如此强大的火器阵形中，别说三五十个清兵，就是三五百人的小股清军只要一进入射程之内，便被打得血肉横飞，清兵不是变成尸体，就是望风而逃。以至到后来，千人以下的清军，根本不敢正面迎战，只要铁血军逼过来，便立即飞快逃窜。

洪承畴被亲兵抬着，好不容易才挤出滁州城，见到如此情况，气急败坏地命令各部清军，要赶快仗着人多势众，立即组织对铁血军援军的围攻，不能让其靠近城墙。

但是，不管多少清军，只要一冲近铁血军的后装步枪射程之内，在猛烈的齐射弹雨之下，便会立即被打得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洪承畴和他的下属们恐惧地发现，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几十年来的征战经验中都没有任何先例可以遵循，在这次野战中，赶到战场的清军虽然已有数万之众，但却根本没有人有任何的手段可以遏制铁血军的这种纯火器方阵前进。

不管洪承畴和清军将领们怎么调整阵势，战场上还是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几万名清军竟然被几千名铁血军逼得步步后退。

“先进滁州城去！”杨光对滁州城里面的情况早已心急如焚，再加上铁血军也是日夜赶路，很多军校生原先是江南的青年书生，并不熟骑马技术，但说什么也不愿放弃参加滁州战役，出发之前，倔强地将自己绑在马鞍上，这样一路跑下来，屁股和两条腿都被磨得血肉模糊，此刻整个铁血军由上到下都是疲惫不堪，杨光本人也累得够呛，如果不是还要面对几万清军，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上一觉。杨光用望远镜望去，东边大路上还有无穷无尽的清军队伍赶来，他觉得此刻去追击清军的意义不大，还不如赶紧进滁州城去，据守城池先稳住己方的阵脚，等待己方大军赶来，与清军主力决战，于是果断地下命令赶快进城。

但是，滁州城早已挤满了清兵，洪承畴更是下令城内的清兵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城墙，不得让一个铁血军援兵进城。铁血军一靠近城墙附近，清军也不管弓箭射程远不及火器，为自己壮胆地朝铁血军射来铺天盖地的箭矢。

“瞄准！精确射击城墙上的清兵！”

铁血军上下对清兵的箭矢都感到恼火，朝城墙上便是一阵猛烈射击，打得清兵再也没有人敢冒头拉弓射箭。

但躲在城墙箭垛及墙壁后面的清兵仍在向铁血军抛射箭矢，虽然射程不及，但铁血军也不好靠近城墙及南门倒塌的那个缺口冲进城内以免多伤人命。

其实，这是多日来，洪承畴和各级清军将领深思熟虑并经过多次商议得出来对付铁血军强大火器的战术之一。

这个战术的要点是让清兵躲到工事的反斜面，朝空中抛射箭矢，打击只能直射的铁血军火器。只是，此时，清军将注意力集中在滁州城内激战的时候，铁血军就突然出现了，仓促之中，还来不及布置好阵地。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洪承畴决心临时使用这个战术，借助滁州城墙及城内的街道房屋，与铁血军的强大火器周旋。在南门城墙七八丈宽的缺口中间，清军也迅速使用散砖碎石堆积起一个简单的胸墙工事，抵御火器打击，拦住铁血军进城的脚步。

见清军采用这样以曲射投掷打击器物的战术方法来应对己方的火器攻击，杨光顿时有些愕然，心下道，这些古人头脑还真的不简单，自己才弄出一点新事物，不过几天时间，就找到了有一定效果的破解办法。

不过，杨光既然来自后世，拥有领先几百年的知识与视野，对此当然也早就有想定好的对策。

“赶快组装抛弹机，投掷手榴弹和炸药包！”

铁血军的抛弹机，其实就是抛石机，但与清军的抛石机却有天差地别的距离，这有点像小孩的玩具飞机与专业飞机的区别，几乎就不是同一个概念。

杨光采用了后世网络销售的组装家具理念和办法，将抛弹机拆分成不同的组件，组件还可以拆分成更小的零件部分，轻便到可以由单兵轻易背负携带碾转于野战之中，各个零件、组件之间使用铁骨螺丝相连接，使用人员经过反复训练，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抛弹机组装起来向敌人投射出爆炸器物。

不过几分钟时间，铁血军便有二十具抛石机组装起来，朝城墙后面的清兵投掷手榴弹、炸药包。

轰隆轰隆，猛烈的爆炸声响起，腾起冲天的烟尘，烟尘之中夹杂着一些破碎的残肢碎体破衣。爆炸声之后，便是无数清兵的哀嚎惨叫。

南门缺口更是受到了铁血军的重点打击，不过几息功夫，清兵临时搭建起来的一点工事，在爆炸气浪中被冲得七零八落，藏匿其后的清兵非死即伤或者干脆飞快逃跑离开。

爆炸声中，洪承畴顿时脸色苍白，他实在想不到，这铁血军是怎么样的妖孽，自己前两天还自以为是天才一般的应对火器之策，人家早已有了破解的对策。

不过，当铁血军正要通过南门缺口冲进城内去的时候，缺口附近的城墙突然摇动起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到了此刻，不管清兵还是铁血军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像一条蛇一般舞动起来的城墙，不知这是发生了地震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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