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之战（二十八）

(今日第一更）

“哼，我们的老对手阿济格终于来了！”

城内的杨光正站在高处在望远镜中观察到了清军调兵遣将的动静，并且一眼就辨认出了阿济格的旗号。

阿济格比文绉绉的洪承畴要狂暴得多，在他指挥下，数万清兵除了一部从北门、东门冲向滁州城之外，其余大部朝南门卷过来，要将滁州城内七千多的铁血军一股脑包围在其中。

“总司令，此时我军不宜死守在滁州城内等着挨打……”

杨光回头一看，原来是夏完淳、钱火生两人在向他敬礼，他们浑身伤口包扎得像条粽子似的，脸上只露出眼睛，像一种在这里只有杨光一人才叫得出名来的物体——木乃伊。

夏完淳继续说道：“……我军宜杀出城去，在空旷的地方，才最好发挥火器的强大威力彻底击溃城外的清军。”

杨光目光凌厉地看向清军方向，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出击城外，想由你们两人在城内率那一千民壮继续与清军周旋，牵制住城内的清军，让我军腾出手来在城外击溃清军主力，你们敢不敢？”

只带一千没受过什么训练且器械不全的民壮在城内据有半个城池与两三万清军周旋，那可是比昨夜孤军防守滁州城墙更加凶险万分的任务，但夏完淳、钱火生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便义无反顾地接过杨光交给的任务：“是，就由我们在城内牵制清军！”

“很好，你们果然是铁血军校里出来的好学生，你们受伤了也不能让你们休息了！”杨光竖起大拇指对两人赞扬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决定加强你们的力量，就由你们的军校老同学叶添龙率一百人和五十名狙击手加入你们的守城队伍中！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死死拖着城内的清军兵力！还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总司令，保证完成任务！”两人都两脚一并，按军校中规定的标准军礼向杨光敬礼后，就转身大步流星去准备率民壮们留在城内作战。

阿济格要亲自率兵进城，他受伤后不能骑马只能坐轿子，但因进城的城门道路狭小，成千上万进城的清兵和要出城的伤兵混杂挤在一起，动作极其缓慢。

阿济格不知道的，铁血军此时却从南门城墙几十丈宽的缺口一下子就完成了出城的行动。城内的清军早被铁血军打怕了，见大队铁血军脱离阵地往城外走去，还以为是铁血军是在故意引诱他们离开阵地再予以消灭呢。一些清兵探头探脑地朝铁血军阵地张望，不料被狙击手一阵精准狙杀，便打死了近百人，吓得其余清兵不敢轻易探出脑袋张望铁血军阵地的情况。

“……快，马上去向主子禀报！”洪承畴在城外看到铁血军的调动，立即意识到危险，一边命令赶快抽出一万清兵就地挖掘壕沟树立木栅栏，以构筑抵御工事，并且加固后方营寨的寨墙，一边急忙派人前去通知阿济格。

但因清军拥挤在城门附近的人马实在太多，铁血军三千余已全部出城完成列阵了，那通信的几个清兵还没挤出遍地的清军人群找到阿济格呢。

在谢浩堂指挥的骑兵掩护下，杨光指挥三千军校生冲出城外背靠城墙顺利完成列阵，两三万清军便汹涌而来，要将区区几千铁血军从三面包围起来，迅速进入铁血军的后装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看着黑压压杀来的清军大阵，杨光冷笑一声，果断地下令道：“步枪齐射，其余抛弹机、火箭炮准备发射！”

呯呯呯，三千余支步枪齐射的声音响起，两轮齐射便将进入射程内的数千清兵一扫而空。微风吹拂下，硝烟稍稍散去，人们放眼看去，只见映进眼帘的都是清兵的尸体，中间还夹杂着许多还没死去的清兵，正在血泊中胡乱爬来爬去地挣扎着，发出尖锐刺耳的惊天惨叫。

数万清兵立即由汹涌而进，变成了蜂拥而退。

但是，阿济格和洪承畴都下了死命令，并派出了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旗等嫡系人马作为督战队，此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前线清兵临阵逃跑的。督战队一阵箭射刀枪大砍大杀，一下子将撤退的阵型稳住，清兵又在铁血军射程外站稳阵脚，并调来骑兵，牵制住谢浩堂的三千轻骑兵，其余步兵则从三面包围上来。

“按四号方案，让清军再进一些距离！”杨光见清兵们像小脚女人一样踏着小碎步，迟迟不敢进至铁血军的射程内，干脆下令先不要射击吓倒清军，而是要军校生们，按预定的一个方案装着忙乱装填子弹的模样，甚至搞出一些队伍忙乱不稳的样子，有人要往后撤退，有人要前出，有人大声喧哗，有人在阵中跑来跑去，扬起一些烟尘雪花，让清军看到这里似乎混乱不堪，可放胆前进。

这是很明显的诱敌之计，一些清军的军官明知这是诱敌之计，但更多急于立功的军官却要急进，再加上阿济格、洪承畴的死命令，逼得全体清军军官却不得不跟着杨光的安排带着清兵们冲进来：“冲啊！冲过去就可以轮到我们杀他们了！”

一些清兵还没进入射程之内，就胡乱放箭。

杨光不顾单珮和众多部下的劝阻，亲自站在前列位置，看着清兵逼近，几支箭矢飞来，无力落在杨光脚前，杨光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手持望远镜看着清兵逼近，默默地测量着可以射击的距离。

“这个距离不能再进了！”洪承畴在大队清军步兵后方七八里远的地方看得很清楚，他不准清兵后退，只是想将这几千铁血军困住，先让阿济格将滁州城牢牢控制在手上，待己方进退自如时，才使用骑兵冲击或待孔有德乌镇哈超火器营大炮赶到予以歼灭，却没有要清军两三万步兵以这个速度冲击那火器射速快到了无法想象的铁血军“剑铳”大阵。但是带队的清军将领没领会到洪承畴的这个意图，见铁血军没有射击并且阵型略有混乱，还以为是铁血军子弹不多或发生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便要抓住机会拼命急进冲过去灭了这区区三千多铁血军。

“快停下来啊！”清军也有简单的旗语系统，但只能用来通知前方将士前进后退或者向左向右转，对于要通知前方士兵进至几步停下来的细节是无能为力的，而此时连这最简单的旗语清军都没有准备，在战场上的通信只能靠快马传递人口大声呐喊。洪承畴大声嘶叫，急得几乎要当场哭喊起来，但人的喊声哪能传到七八里远的战场上去，可前面两三万清兵哪里听得到。

“很好，很好！”杨光目测着清兵进入步枪射程之内，再踏进弓箭射程之内，黑压压的清兵开始搭箭上弓，准备向铁血军倾泻漫天的箭雨，还有一些清兵不知死活地扬起手持兵器高声疾呼并撒开双腿要展开百步冲刺，便当机立断大声下令：“步枪、火箭炮全体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