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之战（三十五）

“不过，现在可以将所有的手榴弹和炸药包都砸出去炸他……”杨光看向那似乎无边无际的清兵队形，后面的清军补充人马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想说“炸他娘的”，虽然身处瞬息万变的战场，但突然觉得身边的单珮是个美女，这粗鲁话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经过连场激战，铁血军随身携带的手榴弹、炸药包已经不多了，不用杨光下令，人人都非常注意节约使用。但现在杨光下令将所有手榴弹、炸药包投掷出去，大家都将手榴弹、炸药包狠狠地向清军砸过去。

轰隆轰隆，铁血军阵地周边顿时闪起强烈的白光，然后是火焰硝烟冲天而起，笼罩住了清军的冲锋队形，无数的清兵惨叫呼号之声，盖过了战场厮杀之声。

趁清军大乱的机会，铁血军士兵们在将火器内的子弹打出之后，端着刺刀猛冲向清兵。

那些几乎就要贴着铁血军展开肉搏战的清兵终于挺不住了，哗啦哗啦一下子像决堤的洪水，往后奔涌而去，将后面的督战队也冲得乱七八糟的，逃跑的洪流最后连清军的骑兵队列都被冲得摇摇欲坠。

阿济格气得鼻孔就要冒出烟火来，眼见己方形势一片大好就要开始与铁血军展开近身肉搏，那可是清军发挥人多势众的最佳时机，却不料还是被铁血军打得稀里哗啦。不过幸好，己方在后面还有足够的预备队。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手指往前一指，大喝一声下令：“敢溃逃者，都给我杀，杀！”

清军在滁州的兵力充足，除了冲在前面拼命的之外，后面有督战队，督战队之后还有集结待命的预备队。既然连督战队都撑不住了，阿济格便不会再顾惜什么了，他要连督战队一起杀了。

清军预备队猛冲之下，凡是往后溃退的人员，不管他是拼命队，还是督战队，统统一股脑砍了。步兵预备队杀得还不够，阿济格还调动骑兵冲上来，朝溃退人群狂冲过去，竭斯底里地杀得一片狼藉。

在如此爆烈的镇压下，溃逃的清军不敢再逃，纷纷止住脚步。惊魂莆定的军官醒悟过来，赶快按照阿济格传来的命令，就地整理队形。

在砍下一大堆脑袋之后，清军的溃退总算平息下来。

可惜的是铁血军经过一天战斗，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实在兵力太少，将城外的清军打退后，还要抽出一些兵力去支持城内的守军击退清军。城外冲锋的清军被驱逐出阵地后，铁血军就停止了追击，让阿济格顺利平息了溃退的人潮。

当铁血军还没喘过一口气来，清军又重新整理好队形，再次展开全面总攻。

阿济格、洪承畴虽然害怕铁血军超远射程的火器，不敢太过靠前，但他们打红了眼，远远躲在阵后竭斯底里地督促清军发动一**的冲锋。

这一次，铁血军已是灯枯油尽了，一天疯狂的射击，大多线膛燧发火铳的管身发热变软，甚至不少火铳在战斗中炸膛，反而使不少士兵受伤。就是那些新式后装单发步枪，也有不少炸膛的。最糟糕的是，很多士兵的射速太快，将携带来的子弹打光了，只好端起刺刀或拿起刀剑等冷兵器，准备与清兵厮杀。

清军在倒下一大片尸体后，总算冲到铁血军阵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推开阵前的鹿砦，冲进阵地与铁血军士兵厮打混战起来。

“很好，我大清王师终于冲破贼军的阵地啦！江南，江南，我大清王师就要准备下江南了……”大汉奸老头子洪承畴忘记了自己的腿部伤痛，仿佛明日他就可以下江南，就可以衣锦还乡回到福建老家耀武扬威了，不由得像小孩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

“给我杀啊，杀光这些尼堪，一个都不要留……如果有生俘的也好，那就一点点割肉弄死他，哈哈……”阿济格也极其兴奋，但他想到更多的是要怎么杀灭敢于反抗的人，甚至想到怎么折磨那些被俘虏的人。

“主子，我军大胜了，您老人家坐回轿子去吧！”有亲兵趁机上来向阿济格大拍马屁。

“嗯，坐轿子，很好，那就坐轿子吧！”受伤后坐在马上的难受程度，比阿济格十年没有沾女人还要痛苦，此刻有人劝进，他赶紧就坡下驴，在亲兵的协助下，半躺半坐回轿子去。

可是，当阿济格坐回轿子时，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隆声响起，天空突然黑起来，阿济格以为是铁血军又动用了什么惊人的强大火器，吓了一跳。

轿夫们更是心惊胆战，轿子摇晃起来，阿济格从轿子中栽倒出来，像狗抢屎一样趴在地面，吃进了一嘴的泥沙冰雪。

漫天的尘土涌来，阿济格眼睛看不清是什么回事，心里又恨又怕，用手撑地，受伤的手臂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得仰起头撕心裂肺的嚎叫：“快扶我起来！”

“主子，主子……”

洪承畴在朦胧的尘土中见阿济格摔倒，急忙带着亲兵赶来急救。

阿济格几个亲兵们知道这次拍马屁是拍在马卵蛋上了，而且这不是拍是狠狠地捏了一把卵蛋，差点捏碎了卵蛋。亲兵们顿时仿佛不见了十万两银子一般嚎哭起来，在哭声中伸手扶起阿济格。

“这是什么回事？”阿济格站起来后，还没时间去理那几个倒霉的亲兵。

“滁州城墙又倒塌了！”洪承畴带着亲兵赶到，什么忙也没帮上，只回答了一句话。

一阵风吹来，阿济格才终于看清楚，原来这豆腐渣滁州城墙又倒塌了一大段，扬起漫天灰尘，遮着了战场。攻势如潮的清兵们都和阿济格一样，以为是铁血军动用了什么了不得的强大火器，惊吓之下，攻势顿时一滞，又让铁血军暂时喘了一口气。

不过，阿济格此刻毫不理会战场上的情况，他终于可以没有顾忌地对那几个照顾自己坐轿不周的亲兵发起飙来：“我杀……都杀了你们……”

铁血军获得的喘息时间没有多久，清军稍作停顿之后，又疯狂地进攻，铁血军阵地已岌岌可危了，大批清兵冲进阵地，离阵地核心指挥官杨光的位置只有几十步远了。

单珮扔下发热到已经通红的步枪，取出双剑守在杨光身边，准备与清兵肉搏厮杀。

几个负责操纵火箭炮的军官跑来找杨光，急切地请示：“要不要现在点火发射火箭炮，杀退清军后续人马！”

这一百枚火箭弹是铁血军最后的杀手锏，如果现在不动用，给清兵冲进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使用了。

“给我……”杨光扬起右手，准备一劈下去，表示他同意在这最后时刻使用火箭炮，但右手仅劈到一半，却硬生生收住了，转而侧耳倾听起来。停了一阵才惊喜地大叫起来：“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众人抬起头来，只见南面、东面的昏暗天空中，突然有几十道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升上天空，在半空中炸开来，散发出绚丽的火花，仿佛塞满了整个天空。这是铁血军特有的联系方式，包含了很多外人看不懂的信息。与此同时，南面、东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援军，援军终于来了！”

杨光最终还是将右手劈下去，大喝一声：“我们的援军到了，马上反攻!”

铁血军士兵都欢呼跳起来，如同一头头凶猛的老虎扑向清兵。

决定滁州大会战最终胜负的一刻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