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吧

岛国东京都中央区2丁目，茧山龙泉堂

“叶公子这样一说，这件嘉靖青花大碗看上去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之处，难道真是清康熙官窑仿制的明嘉靖青花？可业内一直以为，清康熙朝仿宣德和成化瓷更多，清仿嘉靖青花坊间好像极为罕见……”

小五郎这话一出口，心里就懊悔不已，所谓得陇望蜀之心人皆有之，这位叶公子带了三件青花瓷来龙泉堂，一件明成化瓷和一件元青花都高价成交转手给了自己，这件明嘉靖青花人家根本没打算拿出来，根本就是留给自己的……

叶公子的古董鉴赏眼力和水平，那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其实小五郎和江叶林相处这么两个多小时，就青花瓷方面的见识交流，那是所获匪浅，倒有惺惺相惜久旱逢甘泉的知己味道，因此，打定主意要把这件明嘉靖青花八骏图大碗也给留下来！

270万美金的巨款都花出去了，这会儿，怎么能放过这只青花八骏图大碗？！既然如此，就不该说什么极为罕见，这尼玛不是质疑这玩意是不是清仿明嘉靖青花，这是在给自己脚下垫石头呢！

“说罕见可未必，清三代青花瓷即使官窑高仿，因为青料的关系，要做到跟明青花的发色完全相同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件八骏图青花大碗是个另类，就个人看法，我觉得可能是用不知道哪儿窖藏出土的明嘉靖年间的青料，所以特别跟明嘉靖青花差别极其细微，也就是图案晕染方面有点区别，其他几乎完全一样……”

江叶林这话说的头头是道，小五郎闻言一个劲的点头，心里默记下来，这会儿他心里颇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复杂情绪，人都是有嫉妒心的，眼前这位枫叶国来的叶公子，若是能为我茧山家所用，那该多好？我茧山龙泉堂必然能一统岛国古陶瓷天下！

可惜，这样的天才古董大师，不可能屈人之下，除非……除非利用联姻的方式，看这位叶公子也就三十不到，若是尚未成婚，那倒是招赘成茧山家上门女婿的绝好人选，有了他，那简直就是能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摇钱树和聚宝盆，古玩市场上别的不说，就是一年只捡几次大漏，可就不得了了不得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素素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该跟茧山掌柜告辞了。”江叶林起身再度要走，这边小五郎从神神叨叨的欣赏眼前这只清康熙仿明嘉靖八骏图青花大碗的沉浸中醒悟过来，一把拉住江叶林道，

“且慢叶公子，鄙人有个不情之请，敝店的清青花瓷陈列馆还缺这么一只青花大碗作为镇馆之宝，无论如何请叶公子割爱，敝店愿意以……30万美金的高价收购这只大碗！”

小五郎这个出价可不算离谱，就在不久前港岛佳士得秋拍上，几件清三代仿明青花的瓷器，差不多都拍出了30-50万美金这样的高价，比普通的明青花足足贵8-10倍，所以，这位茧山家掌柜30万美金的报价，不算欺负人。

“那个确实爱莫能助，小五郎君，我这次带着素素来东京，是准备收藏一些岛国古董市场上的精品瓷器来的，可不是来当送财童子的哇，好不容易发掘出来的几件东西，过手都没呆上一天，就叫龙泉堂和壶中居半路截胡了，这么下去我成了义务替你们打工这怎么行？！”

江叶林打着哈哈，根本不打算把这件明青花八骏图大碗出手，这边白素贞倒有点吃不准江叶林是真不想卖呢，还是欲擒故纵还在耍手段忽悠这位茧山掌柜。

“这个……这个，叶公子，我的龙泉堂好歹也是东京首屈一指的古董大店，不敢说收罗了东京市场的全部古瓷器精品，至少一多半在我的2楼VIP陈列室可不是大话，若阁下需要收藏精品瓷器的话，刚才那么一圈走下来，不知道有没有合意的瓷器没有？”

小五郎眼珠子一转，觉得拿龙泉堂的瓷器跟江叶林交换这只八骏图青花大碗，岂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早知道刚才那两件瓷器就该这么提议，没有中意的才买么，有的话双方互换再补点差价，这才是有来有往的好买卖不是？！

“对呀，老板，走了那么多古董市集和古董店，我看也就是壶中居和龙泉堂有一拼，不过说到元青花瓷器，那壶中居可比不上茧山老板的龙泉堂，刚才看了三个陈列馆，您就没看上什么宝贝么？！”

白素贞这番话听的小五郎心怀大畅，若不是怕惊动了女眷被白素贞一脚踹回来，这位掌柜的真敢冲上去握住美女助理的手狂摇一阵，姐姐您说的太对了！

“唔，其实收藏古董这事，各花入各人眼不是？倒不能一概而论，龙泉堂陈列的瓷器不凡精品，但可惜有些东西好是好，却不在我的兴趣范围之内，比如清三代的粉彩瓷器，我独好明青花和元青花，清三代的那个适合用来投资……

其实作为收藏的话，我更喜欢元青花和明青花，奈何小五郎掌柜的这些元青花和明青花，感觉还没有超过我转让给龙泉堂的这两件青花瓷的品质……”江叶林这么解释，小五郎倒能接受，毕竟才花了270万美金的巨款收购了两件自以为了不起的东西，一转眼说不如自己以前的旧藏，那不是自己打脸么！

“叶公子，无论如何拜托了，只要是我龙泉堂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你尽管开口，价格方面绝对好商量！”小五郎一转眼俯身又趴在了榻榻米上头，让两个美貌和服侍女看了都惊讶，怎么老板平时如此矜持自傲的家伙，今天动不动就又哭又贵又拜托人，一点体面都顾不上了？！

“这可真叫人为难呢……小五郎掌柜，其实你们龙泉堂已经收藏了不少精品瓷器，不多这一个清仿明嘉靖的八骏图青瓷大碗呐……”江叶林一脸的为难，楞是不肯松口。

“叶公子，请看着前面两只青花瓷成交皆大欢喜的份上，无论如何请照顾一下敝店的心情，您这三件瓷器既然带来了，怎么忍心让它们分别呢？！拜托了，30万美金外加明青花里头随便哪件陈列瓷，您看这样总可以了吧？您也不虚此行！”

小五郎这是咬着牙豁出去了，明青花虽然比不得清三代瓷器和元青花，但是上品也有3000万-5000万日元价值，这位茧山家掌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大方过，差不多是一掷千金的豪迈了。

“”如此，那只能这样了，30万美金，外加你们明青花瓷陈列馆角落里那个明永乐青花枇杷鸟纹的盘子，标价1800万日元的那个，交换这只清康熙官窑仿明嘉靖八骏图青瓷大碗，掌柜的您看如何？”

江叶林这话一出，原本以为对方能痛快的答应，没想到小五郎反而脸色尴尬搓着手，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架势，便接着问道，

“怎么？小五郎掌柜，明永乐瓷器虽然价格不菲，但比明成化瓷还差不少，跟宣德比也不算贵，您这个标价1800万日圆的盘子，市场上恐怕1000万日圆就能拿下了，这难道不行？！”

江叶林的语气中略微透出一点不快，尼玛这茧山龙泉堂的瓷器售价，差不多比东京古董店的市价要贵3成左右，当然百年龙泉堂的信誉和名望确实也值那么多溢价，可那是在外行的眼里，在古瓷器大师眼中，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可不需要茧山龙泉堂的证书来证明这是大开门的真品。

“这个……叶公子，咱俩现在都是那么熟的朋友了，我不好意思不说，你说的那只明永乐青花瓷大盘，我只有7成的把握确认是大开门的真品，要说是商贾人士不懂行的，人家愿意买我是没二话，您可不一样，我怕到时候您回去细瞅了觉得东西不称心，那岂不是我龙泉堂的罪过……因此才觉得难办！”

小五郎说这话，那是真把江叶林当古董知己投缘谈得来的朋友看待了，换了其他人，恐怕他根本不会提这茬，哪有卖东西的不自卖自夸反而拆自己台的？不过江叶林跟前他确实不敢玩太花，万一在这儿这位叶公子疏忽了没看清，回头到了宾馆再细细一打量，以为自己拿高仿赝品唬弄人，这可真得罪不起！

“这个嘛，小五郎君多虑了，我买回去也就搁茶几上当个果盘使而已，再者说了，咱古玩行当里头讲的就是买定离手，东西是我自己看的，一旦交易成功，剩下都是我自己兜着，就是事后有什么，小五郎君，您觉得我是那种没品胡搅蛮缠要来索偿的人么？！砸地上听个响也就千把万日元的事，没准等下赛马场上一眨眼就买马票花光了！”

“索噶……叶公子气度惊人，那就这样说定了，30万美金外加那只明永乐青花大盘，交换您这只清康熙官窑仿明嘉靖八骏图青瓷大碗！”小五郎搓着手两眼直放光，觉得今天自己的收获可是出乎意料的大，虽然一口气花出去300万美金有点肉疼。

可是买到的这三件宝贝，哪样都是大有来历的东西，若是上佳士得拍卖行，拍卖价500万到800万美金可不是梦想！眼前这位叶公子，还真是自己和龙泉堂的贵人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