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

所以，从第二日开始，白日考试之时，脸色气色好看的人，并无多少人。大多都是只有硬撑了三日，身体差一些的，能挨住考完已经是不易了。总的来说，这心态很重要。

这话楚浩辰没有和楚悦烟说，再他看来，这些他经历过，也和弟弟说过便好了，用不着和家里人，特别是妹妹提，不然她会担心的。

楚悦烟了然的点头：“唔，我知道了。”想来这也是怕考生自己带吃食，要是面饼或者是馒头什么的，里面夹带答案作弊吧。

楚浩辰不担心楚浩轩这三天会熬不过去，如今两人说不上是绝世高手，可这三十年的内力也不是白练的，这体力、耐力什么的怎么也比一般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瘦弱书生好多了。

没人知道，楚浩辰当初在考试完后，是扶着墙出来的，其实不止是他，很多的考生都是如此。楚浩辰在客栈整整休息了一天，才缓过来，租了牛车回猎虎村。

比起考完事便大病一场的人来说，楚浩辰那会还是非常庆幸自己平日不至于是只会死读书不干活练拳的，身体不至于会那么差。

即便回到家里，一家人都心疼他，说他瘦了。楚浩辰还是笑着安慰大家是错觉。

所以，到了如今，陈氏和李氏还是不知道这考试受的苦。楚清如今在楚楼，听到的也不少了，想来也能大概知道情况，不过想到两个儿子这么大了，受一点苦是应当的，虽然心疼，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楚清倒也没有那么纠结了，在家里还帮着安抚有所忧虑的陈氏和李氏。

不过一个时辰后，贡院外的马车和人流便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这考试要在里面待三天两夜，即便大家在外头候着，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楚悦烟想到大哥过几个月也要参加秋闱了，在这里干等不好，便开口了。

“大哥，二哥还要三日后才出来，我们回去吧。”

楚浩辰想了想，点头：“那行，那便回去吧。”

“小武，你在这候着，晚点我让小艺过来替你。这三****会让琴棋和书画都和你们换着在这贡院外守着的。”楚浩辰对着小艺说道。

这有个人在外面守着，也总比没有人外头等着好。

小武点头：“大少爷放心，奴才谨记于心。”

楚浩辰：“这三日要辛苦你们了。”

“大少爷客气了。”琴棋和小武齐声道：“这是我等的本分。”

楚悦烟笑：“那小武，你在这等着，晚点让小艺过来替你。”

“你可要休息，不必再贡院外死守着，只要能看到那大门有无人出来是不是你们二少爷就行了。”楚浩辰叮嘱。

“是，奴才知晓了。”小武恭敬行礼道。

琴棋坐在马车架上，和车夫一块，随着车夫甩起了鞭子，琴棋对着小武挥了挥手。

小武也回应的挥了挥手，便把目光看向贡院大门。

楚悦烟撩起车帘子，对着小武道：“晚点让小艺带个凳子过来，这样，你们到时候便也不用蹲着了。”

小武转头看向马车，扬笑：“多谢小姐。”

就这样，琴棋、书画和武、艺四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换着人轮流几个时辰在贡院外面等着。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少，大家在家里等着也焦急，还不如在贡院外，考场外面等着，心里还会安一些。

每日听着铜锣声响起，便知开考的时辰和停笔的时辰。

第二天，楚浩辰和楚悦烟并没有去考场外面等着。

这只要没有什么意外，不会那么早有人离开考场的。楚浩辰安心在书房看书，把琴棋、书画都打发去和小武、小艺一起了。

楚悦烟带着紫荷在自家的院子荡秋千，看到熟悉的黑影在空中盘旋转圈，诧异片刻，了然失笑。敲了敲自己身旁的架子，只见那在空中盘旋的黑影，俯冲而下，在她拍的架子上降落锋利的爪子瞬间把架子抓稳。

这是传信的老鹰，速度比信鸽要快，且要安全不少。比较老鹰飞的高，想要被射下来并不容易。

“小乖乖辛苦了。”楚悦烟好笑的摸摸那骄傲的老鹰，从它爪子上的信筒里抽出字条来。

紫荷闻言心里一阵嘀咕，这老鹰的样子哪里配的上小乖乖这名字了，主子这名字取的也太……

一旁已经拿来新鲜头条的绿芜把碗搁在石桌上，那老鹰看了看碗里的肉，又歪头看着楚悦烟。

楚悦烟轻笑：“去吃吧。”

老鹰这才轻扇翅膀，飞了过去。停在石桌上，对着碗里的肉啄了起来。

楚悦烟这会才打开字条看了起来。

不过巴掌大的字条里，细细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楚悦烟无奈的同时，倒也认真看了起来。

信不用说，是陌上宇传来的。

楚悦烟看了一刻钟，这才收起字条。想到里面有两句话，开头是解围都说了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她的信，楚悦烟就一阵尴尬。她确实这段时间没有怎么想起给陌上宇去信，唔，连口信也不成传，也怨不得他那么大的怨气了。

“照顾好辛苦的功臣。”楚悦烟笑着起身，看到因为她动作而停下进食动作的老鹰，对着绿芜说道。

绿芜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把这鹰喂好的。”

楚悦烟回房准备给陌上宇回信了，院子里，紫荷和绿芜对视一眼，端了一碗清水搁在石桌上的另一边，也就是两人在老鹰面前过了很多次明面了，不然也不会有胆在老鹰进食的时候有什么动作而不被攻击。

洋洋洒洒的会了一堆话语，对于陌上宇的询问挑合适的回了，未了，楚悦烟还在信尾画了一个笑脸，这才心满意足的叠好折好。

出来后，见老鹰已经吃饱喝好，楚悦烟动手把纸条塞到信筒里面，封上口子，对着老鹰扬了扬手。

“好了，回你家主子那边邀功去吧。”

像是听懂了楚悦烟的话语一般，在她话落后，老鹰便展翅飞上天，在高空几个盘旋后，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紫荷端来水盆和帕子，道：“主子，净手吧。”

“好。”楚悦烟一边应着，一边洗着手，接过紫荷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什么时辰了？”楚悦烟随口问道。

绿芜：“小姐，这会是申时一刻。小艺已经去替换了书画，回报贡院大门并未打开。”知道小姐想问什么，绿芜一一说道。

“唔，想来明日，二哥就出来了。”楚悦烟说道。

紫荷安慰：“小姐，奴婢听说了，这往往第三日下午才会考完呢。”

“小姐明日过去接二少爷便好了。”绿芜也开口道。

楚悦烟点头：“我知道，今天不过去，明日午睡醒来，我做点好吃的带过去，等二哥出来了，就可以用上一些了。”虽然知道是官府提供饭食，可想也知道，这大锅饭不会好吃到哪里去的。

终于到了第三日，好像这三日时间过的异常的慢，对于在外面紧张守候的人来说，这时不时就伸着脖子看那贡院大门，感觉脖子都拉长了不少。

楚悦烟和楚浩辰吃过午膳后，还真是睡了个午觉，这才出发到贡院那去。

到贡院已经是申时，许是来的晚了，三日前的大树下已经没有了马车的位置。

楚悦烟也不在意，和楚浩辰下了马车后，吩车夫把马车赶到一旁的路边等着，自己和大哥带着人到贡院外不远等着的小武身边。

守在贡院的小武一看到自家的大少爷和小姐，忙上前：“大少爷好、小姐好……”

“嗯。”楚浩辰点头：“你们二少爷可出来了？”虽然知道没有那么快，可还是不由的问上一句。

小武：“回大少爷话，二少爷并没有出来。”

楚悦烟：“辛苦了。”

“奴才不辛苦。”小武说道。

“你去马车边休息一会我们在这等着就是了。”楚浩辰说道。

小武摇头：“奴才谢过大少爷，奴才才刚过来，并不累。这里人多，奴才还是和大少爷、小姐一块守着吧。”他是二少爷的人，怎么能让其他人等着，自己去休息呢，再说了，就站这么一会也不会累。

楚浩辰一看周围都是人，自己还带着妹妹，有多一个人在身边隔开人群也是好的，便点头。

这次过来，楚悦烟带了紫荷和绿芜出来，两人这会一人拎着食盒，一人撑着伞举在楚悦烟的头顶，这会太阳还未下山，紫荷怕晒到自己主子，自然是尽心的举着伞给楚悦烟遮阳的。

“无事，这日晒也不烈。”楚悦烟开口。她哪里有这么娇贵，晒不得太阳了。

紫荷不肯，道：“小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会把小姐晒伤的。”

楚浩辰一听，也跟着开口劝：“烟儿，听紫荷的，不然你到马车上等着？”

“好啦。”楚悦烟纳闷了，这，她是主子来着，怎么……好吧，一看紫荷也是一心为她着想，虽然龟毛了一点，可也无不好，便不再纠结了。

楚浩辰笑道：“烟儿还是粉嫩嫩的可爱。”

呃……楚悦烟闻言郁闷了，不过对于小的温文尔雅的的大哥，不好出口反驳。谁让她如今才十一岁，嗯，粉嫩就粉嫩好了，总比黝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