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逼问

莉定睛瞧去，只见门口站着那个笑盈盈清丽无匹的佳人，不是顾婉音又是谁？对上顾婉音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的莉竟是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世子妃来了？”好半晌莉终于是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那笑容看勉强难看。

顾婉音缓缓收了笑容，神秘的朝着莉扫了一眼，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不来的话，又会看到一场好戏呢？您说是不是莉姨娘？谁会想到，这冷清的家庙里，竟是如此的热闹？

莉听了这话，只觉得新陡然一沉，竟是有些心虚。下意识的便是怀疑——难道方才的话，顾婉音都听去了？一想到这些，莉便是浑身不自在起来。虽说方才也没说大逆不道的话或是不能让顾婉音听去的秘密，毕竟顾瑢音做的蠢事，顾婉音已经是了。可是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却是让人极其不舒服。

这样想着，莉面上的笑容不由又是难看了几分。看向顾婉音的目光也有些微微的恼怒。

不过顾婉音却是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看着莉，黑亮亮的眸子折射出一种幽深的光芒，隐隐流转中，蓦地让人心惊胆战。

莉不傻，纵然心中恼怒异常，可是她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此刻，顾婉音身份不同，而且拿捏着顾瑢音的秘密，莉如何敢对顾婉音样？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所以，当下莉垂下目光，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言道不知世子妃大驾光临，是有事儿要吩咐？”

为了顾瑢音，莉已经是将态度放得十分卑微。可惜的是，她这般为了顾瑢音牺牲，顾瑢音却还不领情。

听着莉语气里的谦卑，顾婉音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目光请垂落在莉的身上。似乎在欣赏曾经不可一世的莉如此谦卑的模样。半晌才轻声开口言道其实，也没吩咐，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心中疑惑，想问问莉姨娘。”

顾婉音态度极为端庄，语气也十分坦然，可是浑身透出那股高高在上的贵气，却是将莉越发衬托得相形见绌，低劣卑微。仿佛莉在她眼中，不过是个蝼蚁，轻轻一捏，便是能结束对方的性命。那种大权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莉来说，充满了压迫感。

莉猜不出顾婉音想要问，不过她同样的也不敢问，当下唯有继续谦卑言道世子妃请说，但凡我知晓的，一定会悉数告知。只是……”

“只是？”不等莉将话说完，就见顾婉音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微微上挑，露出一丝兴味盎然来难道莉姨娘想说，只是让我别伤害三妹妹？”

莉悚然一惊。随即却是僵硬一笑，扯着唇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世子妃想来仁慈大度，会与瑢音为难？”

顾婉音听她这样说，微微垂下目光，唇角却是露出一丝讥诮莉姨娘，我是不是仁慈大度，想来你最清楚才是。我想告诉莉姨娘的是，只要姨娘你乖乖配合，我又会将事情做绝呢？瑢音说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也是要为她着想的。”莉真以为她会仁慈大度？真真了，对有些人可以仁慈大度，可是对有些人，却最好是不留余地。

而至于莉……自然不会是前一种。

莉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便是一“咯噔”，只觉得遍体生寒。心中无比纳闷——明明顾婉音看着温和，也是淡淡，可是为何她就是觉得害怕？当下，莉竟是不敢再多说，只是垂头等着顾婉音的问题。

顾婉音却是从容的走到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柔和的看着莉，声音轻柔得几乎像是一片羽毛，稍有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走。只是语气虽然轻巧，可是她的问题却是让莉悚然变色；“莉姨娘可，我娘罗氏到底是死的？”

莉惊恐的抬起头来看向顾婉音。却正好不偏不倚的对上了顾婉音冰冷的眸子。顿时心中一颤，几乎不敢犹豫的便是大声辩驳道和我无关”莉不傻，顾婉音这样问了，分明极是怀疑她若是真让顾婉音觉得那事儿是她做的，那她和顾瑢音还有好果子吃？若换做以前莉自然是不担心，可是现在么……易地而处之后，莉终于是明白，何谓后悔莫及，何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婉音已经是将她们母子二人吃得死死的。

顾婉音一直不曾眨眼，自然是将莉眼底的惊恐和迫不及待辩驳的神色看在眼底。当下目光微微一闪，眸子里的光芒竟是又幽深了几分。说真的，对于莉说的这些，她根本就……不信。当年那件事情，对谁最有好处？自然是莉。所以，若说莉真没做，倒是有些怪异了。

所以，当下顾婉音只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莉一脸诚恳，轻轻出声真不是莉姨娘做的？可是当年——”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莉几乎是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言道，神色急切似乎恨不得强行让人一般。事实上，此时此刻，莉真真的着急得厉害，额上隐隐都见了汗。

顾婉音面色陡然冷了下去。目光也是越发的锐利起来。半晌才沉声言道莉姨娘还是想清楚再说才好，否则将来若是我查出了真相……到时候莉姨娘您只怕就没有机会了。而三妹妹也……”剩下的话她故意没说完，留些空间给对方想像，效果似乎更好。

果然莉的面色又白了三分。汗也是越发的明显起来。毕竟，面对这样的威胁，若莉还能无动于衷，那未免也太过淡定了一些。毕竟，关乎顾瑢音和她未来的事情，莉如何不着急？

莉却是，这件事情不似其他的事情，不能胡乱承认，故而当下仍是挺直背脊与顾婉音对视，口中仍是一口否认的确不是我做的。我如何能承认？世子妃尽管查就是，能给我一个清白自然是最好不过”

莉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斩钉截铁，看不出丝毫心虚和迟疑。

顾婉音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想到事到如今莉仍是一口咬定了不是她做的。是死鸭子嘴硬，还是……顾婉音沉吟片刻，却是微微一笑莉姨娘，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和你有关系没有？你若是现在不承认，将来我却查出是你，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而顾瑢音也是。”

她这番话极为冷硬，威胁味道亦是十分明显。

然而莉纵然害怕，可仍是摇头世子妃尽管去查就是。”

顾婉音猛的收回了目光，冷冷一笑，口中连道三个“好”字，“莉姨娘想必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那么，我暂且就莉姨娘你一次。等到我查清楚了，咱们再一块算账不迟”

莉微微松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这件事儿的确不是我所为。”

顾婉音起身整理了一下的裙裾，居高临下的看了莉一眼，淡淡道莉姨娘记住今日的话。若是你骗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莉浑身一颤，缓缓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她感觉，顾婉音似乎是真的生了气。那般森寒的语气，就像是冬日里彻骨的寒风，让人从骨子里都沁出凉意来。

顾婉音亦是不再言语，缓缓的走出了房间，只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回头一笑莉姨娘可千万要保重身子，莫要等不到我查明真相的那一天”说完这句话，顾婉音再无一丝留恋，直接出了家庙而去。

而莉听了这话后，只觉得胸口一闷，竟是许久都没能平复。再想起顾婉音对的羞辱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莉胸口便越发的闷了起来。

这时候，外头的小丫头终于是磨磨蹭蹭的进来了，怯怯看着莉道奴婢——”

莉却是抓起身边一个茶杯，狠狠的就朝着那方向扔，声嘶力竭严厉喝道滚出去”

茶杯砸在门框上，登时四分五裂，其中的茶水淋漓洒得到处都是，不少溅在了那小丫头的身上和脸上。吓得小丫头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忙缩了出去，连碎裂的茶杯也不敢收拾。小丫头一路惊魂未定的去了老嬷嬷房里，见了老嬷嬷便是“哇”的一声委屈哭了出来。

本来家庙里就没有多少人，老嬷嬷也没有后人，平日对这小丫头极为疼爱，当做了是孙女一般。此时见小丫头这般，便是皱了皱眉又被莉姨娘给打骂了？”见小丫头点头之后，老嬷嬷面上便是一沉，随后冷笑一声她还当是莉呢。一个姨娘，如此不知收敛，看来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放心，她会有苦头吃的。”

而此时还在郁闷之中的莉却是不，接下来等待她的日子到底会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