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

“嘭！”

丹田仿佛被那高高窜起的火苗烤裂，只听一声清脆的碎响之后，顾阳的丹田内一片空虚，就像是在以前化境初期时一般，连一丝内劲都感受不到。

而那簇将内田烧裂开来的火苗，却游移到了全身各处，顾阳肉眼清晰可见，此时他的身体也如艾薇儿一样闪烁着光芒，只不过艾薇儿身材发出的光芒是单纯的蓝色，而他身体内散发出的光芒，是红蓝相交，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萤绿色，那是木灵根所具有的色泽，平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可在突破之际，顾阳此时能够清楚的看到它是一个活物，就是那片引着他走向大柳树破除结界时，那枚有自主意识的柳叶！

顾阳身体发光持续了一个小时之后，身体的光芒才逐渐变弱，最终趋于平常。

艾薇儿在这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继续自我的修炼过程，顾阳也只是在短暂的激动之后，就一直遵循着艾薇儿所教导的方法，吸收着周围的水灵气。

持续一个小时的吸收，顾阳感觉效果十分显著。

虽说因为艾薇儿的修为远高于他，导致不少大光点全部涌向艾薇儿，剩下的都是小虾米，但这对于刚刚突破化境期到达武士阶段的顾阳来说，无异于是天降甘霖。这些水灵气以最大的功效滋润着他空虚的丹田，让顾阳没有感受到寻常修武者在进步武士一途时那种撕心裂肺，挫骨割肉的痛楚，这让他较之寻常修武者少消耗掉了精神力的损伤，更因为及时补充水灵气让身体得以滋养，让他体内燃烧着的火苗没有因为突破而产生削减的影响，反而越来越旺盛。

顾阳敢肯定，哪怕他不是五行灵根属性，就凭着他此时的状态，也比寻常人修炼起来更加容易，突破更高的阶级也不再像其他人一样困难。

这些，归功于艾薇儿的修炼之法！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到顾阳感觉身体充实无比，再也无法吸收水灵气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静静等着艾薇儿修炼结束。

不知等了多久，在顾阳感觉过去大概有一个小时之后，艾薇儿就缓缓睁开了她的双眼，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有水灵气在其中流过，流光溢彩，犹如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你的眼真美。”顾阳由衷的赞美着。

艾薇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冲着他侧眉浅笑，怀念道：“以前，也有个人曾经这么说过。”

“只有一个人？”顾阳失笑不已，“我觉得应该有不少人都这么说过啊。”

顾阳觉得自己的眼光还不算差，既然自己觉得美，那么觉得不美的人，要么是瞎子，要么就是傻子。

艾薇儿并不解释，她以前遇到的人类并不多，而且大多数还都因为海难等等原因死掉了，剩下的，类如詹姆斯之流，都是群疯子一样的存在，怎么会在意她的眼睛怎么样，只有一个人，经常注视着她的眼睛，深情的告诉她，她的眼睛很美丽，犹如大海般湛蓝却没有它的戾气，反而比它更加清澈动人。

现在想来，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只是当时不以为然。

顾阳看到艾薇儿明显的走神了，假咳一声让她回过神来，这才站起身来，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我突破武士之后，除了丹田破碎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这正常吗？”

顾阳知道一般的修武者突破武士阶段之后，容貌上有的会因此发生改变，身体构建有的也会因为精神上的影响发生变化，但他除了丹田及身体的内部正常变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情况。

艾薇儿认真地扫视着他的身体，片刻后点点头，满脸欣慰道：“你确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原以为，你只修炼水灵根，会因此产生副作用，可时间紧迫，那些副作用只有等你冲击武尊的时候再解决，没想到你的身体居然没有任何变化，这和以前可不一样。”

“以前？”顾阳一愣。

艾薇儿也是一愣，随即一笑了之，“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他说他突破武士时才七岁，当时由于一些因素想快点长大，所以身体变成十八岁的模样，就这样一直保持到他死。你的身体外表没有变化，证明你对它没有什么需求，这是对的。因为如果你突破武士的时候分神，让精神力受到损害，那么你以后就无法修炼精神力相关的法术或奥义。寻常修武者都注重修武，但实际上，只有身魂双修，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顾阳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艾薇儿会在他突破武士之时没有任何的表示，反倒刺激得他继续潜心按照她所教导的方法修炼，原来是为他以后的修武之途铺路。

顾阳心中感动不已，对着艾薇儿抱拳作辑，弯腰一拜，“之前我把修炼这件事当作交易，现在我恳请您收我为徒！”

原以为艾薇儿会答应，毕竟之前她就曾主动提起过，谁料艾薇儿却是板着脸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拒绝道：“先前是我自大，我只能引导你，无法成为教导你的那个人。而我们人鱼一族的传承一旦确定，你就会与人鱼一族扯上关系，这对你的修炼并不利，你还是等你有缘的那位师父。”

“可是……”

世上最难得的不是好功法，而是用心教导你的师傅，顾阳觉得之前拒绝艾薇儿的提议实在是生平做得最愚蠢的事。

顾阳还要再说，可看到艾薇儿难得的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就知道没戏。

他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可以碰到一个与艾薇儿差不多的师父，这样才不至于因为一个匆促的决定而悔恨终生。

“好了，你不必后悔，如果我猜的没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等到你的那位师父。”艾薇儿见顾阳失落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毕竟，离他出关的日子也不远了。”

“啥？”顾阳没听清艾薇儿后面刻意压低的话，但从她话里的意思猜测得出，艾薇儿之所以拒绝他，确实是因为后面有更好的师父在等着他。

顾阳又是感动又是感叹，觉得能够认识艾薇儿实在是幸运至极，不然他到此时还只能在化境期徘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就算到时候偶然突破，不知道事情利害的他说不定会因为滥用功法导致自己修为停滞不前。

虽说再过半个多月要再和苏雅相见，到时候可以寻问苏雅，但毕竟事涉功法一事，苏伊家族的功法又是不外传的，他实际上是很难向苏雅开这个口的。

幸好幸好！

“好了，我们在湖底呆得时间够久了，先上去。”艾薇儿抬手指了指上方，“现在是半夜，因为你突破实际是在梦中，所以没有什么表现，但实际上你升级为武士，在现实世界中是会有表现的，所以你要压制下体内的真气。”

“真气？”顾阳打量着肉眼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一簇簇三色火苗，惊疑的问道：“我成为武士，就能够使用真气了？那不是到达武尊中期才能使用的吗？”

要是刚至武士阶段就能解封使用武尊阶段的真气，顾阳感觉自己一定是踩到了狗屎运，乌图兰是他的福地，他绝对要拨巨款来重建乌图兰，把它贡起来！

可惜他的这个想法，直接让艾薇儿那淡定的两个字“不能”，扼杀腹中。

“你可以短暂的使用木灵制造些简易的结界困住人，但一你没有学习怎样制造结界，二刚突破至武士阶段，身体内强外虚，所以它对你来讲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修武者每次晋级，身体都会释放表现它最强的状态，所以你一会儿就会释放出水火相间的灵气屏障。但更多的是你体内那压制住的木灵。要是换作平时，这家酒店里也不会有人注意，但现在因为我的关系，你受到的关注度会使得你暴露你的底牌，所以，你如果相信我的话，请先将木灵交付于我，然后我会将我新凝成的内丹渡到你身体里，制造一个你只是水灵根属性修武者的假象。”

艾薇儿说罢，笑着看向顾阳，“你相信我吗？”

“怎么给？”顾阳伸手戳了戳在肱二头肌上游动着的柳叶，伸手一戳，这个小家伙就飞快的跑进他的心脏位置停下，感受不到它的动弹。

艾薇儿没想到一向警觉的顾阳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他：“你不怕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在觊觎你体内的木灵？你大概还不清楚它代表着什么，它本身就有武尊的实力，有它就等于多了张免死金牌，只要是武尊以下的修武者的攻击，对它全部无效，就算你因为受到他人的攻击受到重伤，有它保护心脉，就可以不死。哪怕是武尊修为的我，想要一击杀死你，也是异想天开。”

“原来这么牛逼。”顾阳啧啧嘴，继续问道：“那怎么把它弄出来呢？看它的意思，似乎不想从我体内离开。”

“额……”艾薇儿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顾阳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是认定了自己不会害他。

虽然心情很美妙，但她还是忍不住磨着牙。

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认定的事雷打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