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屁股和立场

“可是……不好办呐……这封电报可不是中路军发过来的，用的是方面军司令部和战役总指挥部的名义，落款是宇都宫大将和畑俊六少将，我们直接顶回去……只怕反而把事情办糟糕了……”藤井幸槌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有点犯难的道。

“可电报上不是说了，这只是中路军的建议，方面军司令部还要听听我们西路军的意见……那还跟大庭他们客气什么，直接回答说不行拉倒了！”国司少将永远是那么激进和直截了当。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宇都宫大将和畑俊六参谋长不认可中路军提出来的方案，那根本就不会有这封电报的出现……我认为，我们还是要谨慎，要站在大将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不只是站在西路军的角度，德国空军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而基辅和叶卡捷琳诺斯拉夫、顿涅茨克的德军主力都未曾增援哈尔科夫，这种情况下……乌克兰战役怎么进行，的确需要重新审视！”

内野辰次郎毕竟比国司伍七要早两年担任少将旅团长，这会儿的话就说的很有水平，这也让刚才情绪有点激动的石原莞尔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皱着眉头寻思起方面军司令部的真实意图来……

1918年8月1日，10：00，哈尔科夫，协约国东线联军西南方面中路军指挥部

“司令官阁下……西路军的回复来了……”方面军参谋长兼中路军前敌参谋长畑俊六少将手里拿着一封刚收到的电报，推门进了房间，或许是因为哈尔科夫陷落的太快的缘故，预期中最快将于今天卷土重来的德国空军并没有出现，哈尔科夫上空依然是联军航空队的天下，不过乌达河以东满山偏野举目可见的都是乌克兰老百姓的逃难人群……

这使得联军第二战斗轰炸机航空队的SE5战斗机中队、DH4战斗轰炸机中队没法空袭和扫射夹杂在难民人群中的乌克兰部队，至于德军，沿着被连夜修复的铁路线已经一口气撤到了克拉斯诺拉得以南区域，并迅速隐蔽消失在了附近的森林中，联军航空队最远已经抵达了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城郊，在遭遇了德军地面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的拦截而返航……

“藤井和石原怎么说？！”性子急的中路军前敌总指挥、日本第三师团师团长大庭二郎中将，上前一步抢在方面军司令宇都宫太郎之前接过了畑俊六手里的电报，小会议室里此刻只有宇都宫太郎、畑俊六、第三师团参谋长菱刈隆和大庭二郎这四个人在场。

菊池慎之助和武藤信义这两个旅团长都返回了各自的旅团部，菊池旅团和武藤旅团事实上成为了哈尔科夫的占领军，瓜分了旧城要塞和新城区，加上连续几天激战和巨大的伤亡，占领城市后的接受战利品和布防、救济、补充弹药粮食物资各方面的工作千头万绪，当然，还得加上补上睡眠觉……

“索噶……狡猾的藤井……大大的狡猾……司令官阁下……西路军说可以把南支队的中国独立装甲第2团、日本骑兵第7联队调到哈尔科夫方向来作战，前提是合并西路军和中路军的指挥系统……请大将阁下亲自指挥哈尔科夫方向的作战……”大庭二郎很快看完了电报，挠着脑袋脸色尴尬的把电报递给了上首的方面军司令官……

“哟西……藤井和石原这次器量不小……看来是顾全了大局呀……”宇都宫太郎看完电报频频点头，要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起码藤井和石原在电报里并没有牢骚满腹或者直接反对调西路军南支队南下的做法，只是强调这样做会失去在苏贾方向进军的突然性和出其不意……

联邦步兵第8师虽然能继续承担西路军南支队占领苏梅的作战意图，但将耗费更多的时间，而南支队东调后，统一指挥显然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为此，建议方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哈尔科夫方向的所有联军部队作战！

什么叫釜底抽薪？联军西路军藤井幸槌和石原莞尔联名发来的这封电报才叫釜底抽薪，在中路军的大庭二郎和武藤信义谋划着西路军的机动部队这点兵力的时候，藤井和石原的建议则直接打算取消中路军的编制了……

“司令官阁下和方面军司令部当然要统筹指挥整个乌克兰战役全局，说什么因为西路军的部队东调一部分到哈尔科夫，就会产生指挥协调方面的困难，为此建议由大将直接指挥哈尔科夫方向的联军部队，这纯属胡搅蛮缠！”跳起来替自家师团长大庭喊冤的是日本第3师团参谋长菱刈隆大佐……

大庭二郎则面色铁青的坐回了椅子，一边喘着粗气，心里差不多把藤井和石原骂个个狗血淋头，自己只是调用西路军配属的中国装甲独立第2团和日本骑兵第7联队，总兵力加起来都不到西路军一线兵力的五分之一，你藤井倒好，直接打算借着提供这五分之一的兵力就架空我中路军和第三师团的指挥权不成？太可恶了！

“畑参谋长，你怎么看？我们是否需要把西南方面军司令部从别尔哥罗德前移到这哈尔科夫，我看等了一个上午，德国佬的空军也没有卷土重来，既然如此，方面军司令部和战役总指挥部前移哈尔科夫的话，也能鼓舞起一线官兵的士气吧？”宇都宫太郎摸出一支中国王那边顺来的哈瓦那雪茄，一边揉着，一边笑着问自己的副手……

至于大庭中将和菱刈隆大佐的反应，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说起来，自己的方面军司令部和大庭的中路军指挥部架构本来就有点重叠，开战前两个指挥部都在别尔哥罗德的一个地方驻扎，大庭也就是开战后这才获得了独当一面的机会……，要不然，自己这个方面军司令兼乌克兰战役总指挥坐镇中路军，再加上畑俊六参谋长在边上出谋划策，中路军名义上的指挥官大庭和菱刈隆也就只有乖乖的听命令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