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菊池旅团伤亡不轻

吕焕炎这厮虽然是农民家庭出身，上过私塾，可说起来不喜欢读书，更喜欢舞刀弄枪，从本县打到外县，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因此被家里送进广西陆军小学堂，希望用军事教育的方式让他收心，这厮入学后念的是炮兵科，要说和白崇禧夏威黄绍竑贺维珍都是同一期的同学，但这厮在参战军的晋升却相对较慢，跟他那个宁直不弯的刚强臭脾气大有关联。

这会儿保定军校第三期的同学们只要是加入参战军的，大部分都已经混到了旅长和师长，吕焕炎同学这会儿还只是个师属装甲团的上校团长，问题就出在他的臭脾气上，和上司同僚之间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但炮兵科出身的这厮，打起仗来还真是有一手，机枪和火炮的火力组织调度尤其好，而且能打硬仗恶仗。

吕焕炎就是这个脾气，哪怕王庚坐在上头主持会议，这个吕上校都未必能跟着一起喊口号，吕焕炎的日文水平听说水平只能说马马虎虎，不过丫身边有装甲团的参谋伺候着，这每次参加指挥部的军事会议倒也听的七七八八一点不拉，在中国吕身边客串翻译的乃是一名装甲团通信参谋东方田之助上尉。

东方田之助这厮是中日混血儿，老爹是中国旅日华侨，老妈是个贤惠的日本使女出身，东方田之助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后进入了步兵第5旅团当个步兵下级参谋，接着跟随日本第三师团一起出关参加了协约国东线联军。

后来联军西南方面军成立后，从第三师团抽调了一部分中国通的日本军官借调到吕焕炎中国装甲团当联络参谋，这个东方田之助因为中日混血儿的关系在日本军内并不太受待见，借调过去后干脆主动申请加入了中国籍，成为中国装甲团的一名通信参谋，军衔也从日本陆军少尉直接提成了中国陆军上尉，今儿这厮也算是衣锦还乡来了！

这个东方田之助因为混血儿的关系，早先在日本士官学校的时候就没少挨日本同学们的奚落和取消，虽然成绩还相当不错，但总有人拿他的父亲是中国华侨说事，即使田之助这孩子生在日本长在日本，也不能抹去他身上刻下的龙的传人的血统，当然，直到1917年4月之前，田之助更多的是被当做东亚病夫的传人看待。

田之助加入中国国籍是咬着牙憋着劲要在一个能获得军人的尊严和尊重的环境下学有所用，好在中国装甲团团长吕焕炎这厮保定军官学校炮兵科出身，对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炮兵科的东方田之助这个混血儿军人不但不歧视，还相当信任，放在身边当了个通信参谋兼副官，平时和日本部队传令打交道便一手全由东方田之助负责到底。

要说大庭中将麾下这一群日军将领开会自然说的是满口子的日语，这没什么奇怪的，如果中路军的主官是中国将领比如李鸣钟或者张维玺、熊式辉的话，那一准说的是中文，必须得承认中国文化对日本的影响是源远流长和巨大的，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家伙未必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混到了日本陆军大学校毕业的这帮日本将领则几乎人人都通中文……口音问题不算，起码东北话、天津话、青岛话这帮多数在关东州驻扎过的日军将领们都能听说读写个**不离十……

所以这会儿中国吕一开口，倒不需要日本第3师团的翻译们给翻给日语，在场的大庭二郎、菱刈隆、菊池慎之助和桥本晃司以及田中斗笠王都听懂了吕焕炎带着广西口音的国语，倒是边上的联邦步兵第13师师长柳金.阿列克谢耶维奇.沃罗涅日没听太懂，边上他的副官则嘀嘀咕咕给翻成了俄语.

这边中国吕的建议其实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武藤旅团如果在东面森林里采取守势即使兵力是1：3估计问题不大，何况在吕焕炎看来，联军航空队的对地支援短时间内重复出击的次数有限，当然要用在主要方向，而武藤旅团从左路过河迂回作战说起来也是为了扯开德乌联军的防线而已，真指望武藤从东面攻克要塞城墙完整的守军防线难度不会比北线主力发起的进攻更小……

大庭二郎闻言尚在斟酌吕焕炎的建议是否可行，这边联邦步兵第13师的师长沃罗涅日听完自己的副官的翻译后已经嚷嚷了起来，“大庭阁下……我的师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连续打了3仗……今天下午的进攻若有持续的炮火支援便罢，若是当炮灰和诱饵的话我可不能答应……如果我的步兵再度发起进攻，那航空队和桥本田中的2个日本炮兵联队必须给予全力的支援……否则您老这么扮家家的话我只能让贤，让菊池少将的部队上去陪乌克兰人躲猫猫好了！”

说起来呢，日本第3师团的将领多数都有参加13年前的日俄战争的经历，不少人的俄语水平虽然比不得中文，但沃罗涅日这番话还是大致能听懂意思，没等柳金的副官把自家师长的话翻译成日文，这边菊池慎之助已经率先嚷嚷了起来，

“八嘎，太没有礼貌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躲猫猫扮家家？联邦步兵第13师也是中路军的一员、受中路军前敌指挥部节制和指挥，你柳金.阿列克谢耶维奇.沃罗涅日你的师敢抗命不遵你试试看？！”

菊池慎之助虽然这么嚷嚷，心里最担心的却是师团长大庭耳朵根一软，被沃罗涅日这么一挤兑，作为前敌总指挥的大庭还真把联邦步兵第13师撤下来换自己的步兵第5旅团上阵……

菊池旅团昨天一个下午和晚上的伤亡加起来已经相当不轻，酋崎正刚的步兵第18联队伤亡近半，杉本会太的步兵第6联队伤亡也接近四分之一，整个旅团的2个步兵联队所属的炮兵大队都彻底玉碎，而且步兵第6联队的炮兵大队长矶川少佐居然还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