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决战的地点选择

不过虽然被新提拔成了第10集团军的参谋长，巴甫洛夫对老上级伏罗希洛夫制定的南线决战的方案却并不看好，在他看来，布因斯克太过靠北，距离喀山不过137公里，东边50公里的捷秋希又是个不设防的港口城市，到时候对方万一跟伏尔加联邦达成了默契啥的，派部队坐船从喀山沿着伏尔加河顺流而下再登陆包抄，届时第10集团军腹背受敌根本穷于应付。

“弗兰格尔.米哈伊诺维奇，我的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的打法太被动，我们7个师提前集结在布因斯克一线，却一直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高尔察克的主力南下依次抵达我们防线的正面，要换了我，我们称对方东集群主力没有全数抵达前，抢先发起攻击，搓敌锐气后，我们再虚晃一枪，直接放弃布因斯克，撤到辛比尔斯克西边组织防御！”

巴甫洛夫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拿起红蓝铅笔在现有的防线上先画了一左一右两个向北出击箭头，接着又画了三道向南直到辛比尔斯克以西的箭头，指着地图道，

“我们先出击，打乱对方的部署和阵脚，然后南撤，诱敌深入，把主战场从布因斯克南移到辛比尔斯克一线，这样拉长了对方从喀山向南补给的后勤保障线，同时，我们又和第8集团军迅速靠拢，而且，南撤了这75公里之后，我们原本暴露的侧翼缺口就自然而然不存在了，这样即使高尔察克的西集群从西边兜击过来，也没法抄我们的后路！”

吉季斯闻言皱起眉头，仔细又看了看地图，叹了口气道，

“德米特里.格里戈利耶维奇，你说的当然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打法，但是，方面军司令部把主战场放在布因斯克一线，也是有考虑的，我们如果一味南撤，不但被对方压缩了战场空间，还使得南线的主力远离喀山-下诺夫哥罗德一线，使得方面军的南线主力和北线距离过远，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增加了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危险！”

“司令员同志，我不同意这样的看法，当然，如果我们能及时集中第10、第8、第1集团军和布琼尼骑兵军的话，那么无论在布因斯克组织防线还是在辛比尔斯克以西组织防线，问题都不大，现在是图哈切夫斯基的第1集团军至今滞留在150公里外的萨兰斯克不肯过来，而布琼尼的骑兵军距离这里也还有一天的路程，南边的第8集团军4个师距离我们至少是一天半的路程！”

“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不应该犹豫和等待，应该乘着对方立足未稳，先用猛烈的攻势打乱对方的部署和进攻准备，然后乘机悄悄撤离，我们至少要退到辛比尔斯克一线才能避免侧翼被对方西集群迂回进攻的危险，如果高尔察克的西集群和东集群汇合的话，对方足足15万主力部队，我们一个集团军无论如何抵挡不住！”

巴甫洛夫坚持自己的看法，这边吉季斯被他说的心烦意乱，转过来问自己的政委道，“安德烈.彼得罗维奇，参谋长的建议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南撤75公里，到辛比尔斯克一线重新组织防线？就怕方面军司令部倒时候不能答应，反而指责我们右倾动摇，不敢和敌人正面交锋！”

集团军政委安德烈.彼得罗维奇.克柳耶夫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抬起头道，“我同意德米特里.格里戈利耶维奇的看法，我们现在距离南边的第8集团军太远，由于西线萨兰斯克的第1集团军迟迟没有向我们靠拢，目前看布因斯克不再适合继续防御，要不然高尔察克的骑兵部队在西线虚晃一枪，一古脑儿从我们侧翼迂回包抄过来的话，集团军主力有被对方合围的危险！”

吉季斯闻言眉头紧锁，背着手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这厮之前一直当的是方面军的参谋长，没有当过集团军司令这样的主官，加上这厮的个性是相对比较优柔寡断的主，当参谋长出主意倒也罢了，这会儿当着集团军司令要他自己拿主意，可就有点左右为难。

“弗兰格尔.米哈伊诺维奇，我看不能再等了，我建议一边向方面军司令部上报我们调整防线的具体设想，部队一边就该开始行动了，再等下去，只怕黑斯廷斯的东集群很快就要发起进攻，到时候再撤就不容易了！”政委克柳耶夫是跟着伏罗希洛夫从乌克兰撤到察里津时的老搭档，撤退的经验和敏感性足够，这会儿分明和年轻的参谋长巴甫洛夫一样，嗅到了当前局势中那一丝危险的味道。

“对！不能再等了，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高尔察克的西集群到底到了哪个位置，布琼尼的骑兵军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过来，高尔察克是在他们之前还是尾随他们之后过来我们都不知道，再等下去鸡飞蛋打全完蛋了，下命令吧，我带2个师先向当面敌人出击一下，把集团军的炮兵连全部集中起来猛轰对方阵地，集团军司令部和其他5个师沿着大路向南撤退！”

集团军参谋长巴甫洛夫一推帽子，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目光炯炯，脸色虽然凝重，眼中却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战火，紧紧的盯着对集团军司令吉季斯，就等着这厮下命令。

“好！豁出去了，参谋长，我们这就跟下诺夫哥罗德的方面军司令部发电报，通报我们的打法，同时，用电报紧急通知布琼尼的骑兵军，告诉他们我们的意图，叫他们改变方向，向东到辛比尔斯克一线和我们汇合，再发电报催促第8集团军，要求他们加快北上速度，我们在辛比尔斯克一线和高尔察克决战！”

吉季斯思前想后，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头，一旦作出了决定，这厮的行动也果敢坚定了起来。

“司令员、政委，我还有个想法，从塞兹兰到辛比尔斯克是可以坐火车走铁路的，能不能让第8集团军改坐火车北上？这120公里路坐火车2小时就到了，走路可得至少一天半！”巴甫洛夫一拍脑袋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