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还真是被动

第十、第八集团军连续两封电报，都显示高尔察克虽然有可能已经率领切博克萨雷的白卫军主力南下，却由于路途遥远，还远没到能威胁到苏俄红军这两个原南方面军主力集团军侧翼安全的程度，当然，局势很可能在未来几天内产生变化，因此，摆在伏尔加河方面军面前的任务依然相当艰巨。

“看来南线局势暂时稳定，咱们先把北线的问题解决掉，刚才卡尔.伊万诺维奇的打法，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虽然炮兵培养和训练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但是之前莫斯科的电报里也说了，最迟明天下午，莫斯科方面能运来30个炮兵连的大炮！

所以我们在北线的火力将大大加强，这种情况下，反攻和收复切博克萨雷都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关键是兵贵神速！方面军司令部要尽快作出决定。”伏罗希洛夫显然有点心急。

“克里门特·叶弗列莫维奇，事实上虽然北线白卫军兵力很可能不足，或者说只有五个师，但是我们下诺夫哥罗德的两个集团军也刚刚补充完毕，休整都谈不上，这种情况下，是全面出击还是就派三个师沿着铁路线平推过去？敌人如果是五个师防守切博克萨雷，我们只靠三个师要收复失地会很困难！”

第五集团军司令员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沉吟着道，虽然第一波出击的还是第三集团军的几个师，两个集团军休整的时间远远不够，大炮虽然说是明天就能运过来，可炮手、拉炮的牲口和马车、甚至炮弹都还没着落，这个时候只凭借高尔察克率主力南下的情报就仓促出击，久经沙场的加米涅夫都觉得心里有点虚的慌。

伏罗希洛夫瞅了加米涅夫一眼，这边方面军参谋长切尔纳温已经抢着道，“所谓兵贵神速，打仗就是要个出其不意，白卫军唱空城计居然杀到我们眼皮子低下来了，如果对方真只有一个旅堵着我们的克斯托沃，我们不反击别说我们自己，是个红军战士都不能答应，更何况莫斯科还都看着我们，等着我们上报新的作战计划呢！”

“话虽如此，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我们做出反击的依据是什么？就是伏尔加联邦通报的情报么？如果高尔察克主力一天前就开始南下，为什么伏尔加联邦到了今天下午才想起来告诉我们高尔察克的动向，而且万一这个消息是虚假的呢？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南面的部队被莫须有的敌人吓的严阵以待不敢轻举妄动，而北面的主力集团军却急躁轻进，万一落入高尔察克主力部队的陷阱，到时候怎么收场？再突围一次？谁来保卫下诺夫哥罗德？”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

切尔纳温一时语塞，脸涨的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这边伏罗希洛夫却被加米涅夫的话有所触动，虽然他不认为莫斯科的情报有误，但是，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万一高尔察克连伏尔加联邦的空中侦察都欺骗了呢？

万一高尔察克南下是虚晃一枪，而攻击到克斯托沃的部队不过是个诱敌的钓饵，而高尔察克的主力就埋伏在铁路线以南不知道什么地方？伏罗希洛夫脸色凝重了起来，显然事情未必如自己先前想的那样简单，一旦有个万一，那伏尔加河方面军可真演砸了一出好戏的话，自己这个前敌总指挥可是难辞其咎！

第五集团军司令员的话显然不止敲打在伏罗希洛夫的心头，别尔津和梅热尼诺夫这对苏俄第三集团军的搭档也沉默了下来，这边第五集团军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则忍不住道，

“我赞成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的意见，高尔察克虚晃一枪同时欺骗了我们和伏尔加联邦的可行性是存在的，这值得我们认真冷静的思考，西进和攻占下诺夫哥罗德是高尔察克主力从喀山出兵的主要目的，到南边去打击我们的侧翼？我看不出来必要性，一来我们可以向内地撤退，二来我们南边还有第十和第八两个主力集团军，高尔察克兵力上并不占压倒性的优势！”

沙波什尼科夫的话像一把重锤，再一次敲打在伏罗希洛夫、切尔纳温、别尔津和梅热尼诺夫的心头，至于第五集团军的政委柳比莫夫，这时候却沉思着没有说话，这厮心里的震撼则是，尼玛，北面这帮莫斯科的嫡系将领，怎么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沙波什尼科夫瞧着不起眼，还把集团军参谋长当的一板一眼有滋有味，该发表意见时一点不含糊。

“卡尔.伊万诺维奇，第五集团军两位指挥员的意见，你们第三集团军怎么看？”方面军政委加米涅夫见会议室气氛降入冰点，便站出来把皮球提给别尔津，挑重担的是第三集团军，你这个司令员是军事主官，蒙起头当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可不行。

别尔津闻言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在他看来，第五集团军加米涅夫说的固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是，高尔察克用兵能出神入化到这种程度？几百公里范围内把十几万人马折腾来折腾去，粮食消耗士兵的体力各方面都是个问题，这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见会议室内众人都盯着自己等回答，方才开口道，

“说起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缺少空中侦察的手段，地面侦察又缺少及时的反馈手段，而且敌人虚虚实实委实不好对付，我觉得，恐怕还真的做好两手准备，那就是高尔察克既可能带着主力奔萨兰斯克去打击我们的第1集团军和布琼尼骑兵军，也有可能虚晃一枪杀个回马枪，把我们从下诺夫哥罗德反击出去的部队一口吃掉！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别尔津皱着眉头，说的却是实话，这边众人闻言颇感沮丧，显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苏俄伏尔加河方面军来说，还真是相当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