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滴水不漏？

“克列缅特.叶菲莫维奇，第五集团军既然在西边防线上，那是第二线阵地，我建议方面军司令部可以从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同志的第五集团军抽调一部分兵力，由第三集团军政委同志率领，开往东线阻击敌人！”别尔津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卡尔.伊万诺维奇，我觉得您的建议有点不够谨慎，甚至别有用心，第五集团军绝大部分都是新兵，不少人枪栓都拉不太动，上个子弹都手忙脚乱，怎么能肩负如此重要的任务？

高尔察克杀过来的可不是后备兵团，白卫军那个喀山第1师、第2师和第3师都是对方王牌主力师，就是要去阻击，也该从你们第三集团军抽调主力部队去才对！”

说话的是第五集团军政委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柳比莫夫，这厮是方面军参谋长切尔纳温原来的搭档，第八集团军的政委，这会儿调到第五集团军给加米涅夫搭班子当政委，他的立场很微妙，第一和自己的集团军司令加米涅夫保持一致，认为应该派队伍去阻击敌人，给下诺夫哥罗德的防御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是他和加米涅夫并不认为派第五集团军的新兵部队去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打阻击是以少敌多以弱敌强，当然应该用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而此刻，第三集团军显然战斗力远超第五集团军，而对面的高尔察克白卫军的战斗力，至少和别尔津的第三集团军不相伯仲，当然应该抽调第三集团军的部队去阻击。

柳比莫夫这话说出来之后，身边的第五集团军司令加米涅夫松了一口气，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南方面军来的政委，上面方面军参谋长切尔纳温心里听了也舒坦的紧，显然能让别尔津的第三集团军吃瘪出力消耗损失，切尔纳温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伏罗希洛夫和方面军政委加米涅夫对视了一眼，心里有点不快，却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道，

“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的话也有道理，根据方面军侦察分队反馈的情报看，高尔察克打前锋的是喀山第1、第2和第3师，另外还有顿河哥萨克骑兵第3师和第4师的番号出现，摆明了是一等一的白卫军主力，咱们的第五集团军新兵居多，战斗力不能和对方比，这要是派去打阻击，没准就是给人家嘴里送肥肉去了！”

“克列缅特.叶菲莫维奇，您刚才自己也同意，第三集团军的主力是防御下诺夫哥罗德的主力，要是抽调出去打阻击，就是打的再好，也会有不小的损失，到时候可就削弱了下诺夫哥罗德正面防线的力量，这个责任谁承担？”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刚才说莫斯科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许从下诺夫哥罗德后退一步，如果因为削弱了第三集团军正面防守的力量，导致防线被敌人突破的话，到时候枪毙我别尔津还是枪毙第五集团军的指挥员？”

“方面军司令部不能把所有重担都压到我们第三集团军身上，要我说，我们在喀山-切博克萨雷这一线血战了几场，第五集团军的兵可是在下诺夫哥罗德晒太阳，我的部队疲惫不堪，第五集团军原来那个步兵第27师和2个莫斯科工人卫戍师怎么都不能算新兵吧？他们怎么就得躲在新兵的招牌下不敢上阵？”

“而且德国战俘营回来的那2万沙俄战俘，军事技能和战斗经验一样不缺，不存在拉不开枪栓上不了子弹的问题，他们也不是新兵，怎么就不能上阵了？我看有些同志对别人就是要求人家当英雄，轮到自己了就装狗熊，这样下去我们伏尔加河方面军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培养起来？”

苏俄红军第三集团军司令员卡尔.伊万诺维奇.别尔津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头头是道，一副句句都叫人难以反驳的架势，这让整个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室都沉默了下来。

1918年7月26日19：00下诺夫哥罗德苏俄伏尔加河方面军司令部

“打仗不是喊口号比谁的嗓门大调子高，我们要对战士们负责，在缺乏必要的训练和准备之前，让他们仓促上战场那就跟送死没什么两样，这不是谁当英雄谁当狗熊的问题！要正视现实，第五集团军里虽然步兵第27师是老兵，可这会儿干部战士和布尔什维克骨干都分拆到了七个师里头，仓促之间怎么再收回来？”

“从德国战俘营归来的前沙俄战俘虽然不缺军事技能和战场经验，但是在战俘营了遭了德国人那么长时间的非人折磨，国内的形势又变化的如此剧烈，对他们来说，回到国内是一回事，能参加苏俄红军上阵打仗是另一回事，不加强思想教育和培养，仓促上阵那是给高尔察克白卫军送俘虏去了！”

第五集团军司令员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这时候顾不得跟别尔津这位老搭档撕破脸，直接了当的站出来表示第五集团军守防线还勉强凑合，这时候单独抽调一支部队去东边独立作战阻击高尔察克白卫军根本不可能，绝不能这么办！

“克列缅特.叶菲莫维奇，这是对部队指战员不负责，对第五集团军不负责，对伏尔加河方面军不负责，我坚决反对用新兵师去打什么阻击！无论是第五集团军的新兵还是第三集团军的新兵，都不能承担这样艰巨的任务！”加米涅夫的态度很坚决。

“你们强调这个强调那个，一句话就是都有困难？谁没有困难？我们当初保卫察里津，是个人拿起枪就得上阵地，男人女人都不顾上区分，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说的困难固然存在，但是我们就这样被困难吓倒？新兵不上阵，永远是新兵，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长不强壮！”

伏罗希洛夫拍着桌子发了火，他到未必是单独针对第五集团军，而是为这两个集团军的指挥员在大敌当前还有功夫各自强调自己的困难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