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不许后退一步

这里是下诺夫哥罗德，不是切博克萨雷，莫斯科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许后退一步！”

方面军参谋长切尔纳温逮着了机会，不阴不阳的冲着别尔津道。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您甭拿莫斯科来吓唬人，我的第三集团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集团军不发一枪一弹，被人家一封电报就从伏尔加河左岸防线给撵出了50公里去，那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吼不许后退一步？”别尔津**的顶了回去，把个切尔纳温气的浑身打颤说不出话来。

“好了！都注意分寸，差不多就行了，我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军区兼方面军军事委员的存在？这是你们意气用事的时候么？卡尔.伊万诺维奇，和方面军的上级领导说话，要有下级指挥员的觉悟！现在是商量事情，莫斯科的命令就是不许再后退一步，这一点要传达到所有集团军的每一个红军战士！”

苏俄中央委员、伏尔加河军区兼方面军第一军事委员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忍不住拍了桌子，当然，第三集团军作为莫斯科组建的原东方面军硕果仅存的主力，加上喀山到切博克萨雷一战表现也的确当得上中央嫡系集团军的名头，所以加米涅夫桌子拍的震天响，看着别尔津的眼神却并不犀利。

别尔津当然不会傻到一直顶下去，适可而止表明立场和态度就行了，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中原莫斯科嫡系的东方面军山头和原察里津嫡系的南方面军山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并存下去，别尔津有了莫斯科和加米涅夫明里暗里的扶持，自然不鸟切尔纳温，要是这伏尔加河方面军司令部成了南方面军干部的一言堂那才麻烦了！

“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是第五集团军司令员，您怎么看，我们需要派一支有力的部队前往半途阻击一下对方的攻势么？您的集团军编练完成了？防线都布置好了？士兵们能找到自己的指挥员了么？子弹和炮弹都发下去了没有？”

方面军副司令员、前敌总指挥伏罗希洛夫皱着眉，不再跟别尔津多说什么，转过来问第五集团军司令加米涅夫道。

加米涅夫沉吟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亚德林到下诺夫哥罗德东南城郊这一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克列缅特.叶菲莫维奇，高尔察克主力的休整时间只有三天不到，根据我的判断，敌人应该也是仓促中又发起了第二轮攻势，当然，我们为了集中力量守卫下诺夫哥罗德，把主力都收缩回了下诺夫哥罗德一线。

所以从对方的前哨阵地亚德林到这里，下诺夫哥罗德的东南郊区，这150公里的铁路沿线，只靠当地苏维埃组织的民兵游击队是绝对挡不住敌人的，方面军侦察分队也不行！”

加米涅夫转过来，又在下诺夫哥罗德的西部比划了一下，苦笑着道，

“诸位，我的第五集团军仓促成军，战士们来自各自不同的地方，沙俄战俘、下诺夫哥罗德的工人、莫斯科的卫戍师，到今天傍晚位置，刚刚把七个师的各级干部指挥员勉强配齐，武器弹药也正在分发，西部防线么，战壕已经挖了一部分，可要完工还差的远。

不客气的说如果这会儿高尔察克主力迂回到西边向我们进攻，在目前的人员和装备情况下，我虽然有7个师，但顶多能支持3天，这还得在敌人投入进攻的兵力不超过五个师的情况下，所以我赞成方面军司令部的想法，可以派出有力的部队去半途阻击敌人！我说完了！”

加米涅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心里嘀咕的是，这别尔津不可能看不到尽可能的迟滞对方的推进和进攻，将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至少这会儿，自己的第五集团军战斗力还根本谈不上有多少，每个战士能找到自己的连部就算了不得了。

其中沙俄战俘们回国才不到十天，思想教育工作各方面还刚起步，这时候逼着他们上战场能打出个什么表现来，加米涅夫心里完全没有底。

至于下诺夫哥罗德工人师的兵源，政治觉悟上自然勉强算过关，可军事技能和战斗经验都几乎是一张白纸，不少人拉那个莫辛纳甘步枪的枪栓都能蹭破手里的皮。

这些16、7岁的年轻红军战士由于长期饥饿和营养不良，普遍长的跟豆芽菜似的，能熟练的趴在战壕里上子弹退子弹瞄准射击，在敌人的机枪和大炮下不垮，距离这个目标第五集团军的工人战士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莫斯科那两个卫戍师的兵源，勉强算是具备了一定的军事技能和战斗经验，但工人阶级的自豪感和莫斯科人的那种优越感，又使得他们明显自视甚高，连下诺夫哥罗德的工人战士都不怎么瞧得起，更不要说刚回国不久精神体力都还比较虚弱的前沙俄战俘了。

这帮莫斯科来的工人卫戍师，显然不能理解从德国回来的这些人怎么就当了战俘而没有为祖国血战到底？对加米涅夫和他的政委参谋长来说，能把这样一个集团军捏合起来变成一支有战斗力有凝聚力的队伍，不要说只有三天，就是三十天都未必够。

当然，时间不掌握在第五集团军手里，甚至也不掌握在伏尔加河方面军手里，进攻方握有主动权，这会儿至少从明面上看，切博克萨雷的高尔察克白卫军才是时间的主人。

“我同意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的意见，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部队的战斗力，被动坐着挨打太难受，而且不容易发现敌人的意图，万一敌人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图，我们离着人家一百五十公里怎么能知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派一支有力的部队向东去阻击对手，甚至，我刚才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别尔津的集团军政委夏坚科冷不丁的站出来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