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莫及晚矣

1918年7月14日12：00布祖卢克镇

在布琼尼西路迂回的骑兵旅遭遇联军从涅夫捷戈尔斯克增援来的涅杰夫骑兵团，双方猫捉老鼠武装游行的时刻，正午时分，布祖卢克镇对面的苏俄红军指挥阵地上，集团军司令员叶戈罗夫亲自指挥下，第九集团军的步兵师对布祖卢克镇发起了进攻。

在叶戈罗夫的步兵师发起进攻之前的半小时中，爆发了一场苏俄红军第九集团军的神枪手大战守卫布祖卢克镇的联军骑兵旅狙击手小组的大战，叶戈罗夫从步兵师的每一个连抽调两名神枪手上阵，在800米的距离上凭借战壕的掩护和对方的狙击手对射。

基克维泽的步兵第16师从剩下6000近100个连队中凑出第一批200名神枪手，顺着交通沟进入800米阵地的战壕后开始人自为战和对面联军阵地上的狙击手对射。

800米的距离对只使用机械瞄准具射击没有专业瞄准镜装备狙击枪的苏俄红军神枪手来说，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有效作战距离，莫辛纳甘步枪本身的弹道特性倒是能保证子弹出膛后在飞行了800米后偏差不会太大，但400米外准星就比人头还大的情况下，靠裸视在八百米距离上，和对面使用装备了4x50法制光学瞄准镜的M1伽兰德半自动狙击枪的联军狙击手的对决注定是一场悲剧。

可怜苏俄红军的神枪手们必须很快的探头看明白对面敌人的位置，然后射击，然后再躲进战壕，这和装备了战壕潜望镜的联军骑兵狙击小组来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较量。

基克维泽步兵第16师的200名神枪手在5分钟内伤亡殆尽，对面的联军狙击手的伤亡还是个位数，平均下来，个别联军狙击小组甚至都没有打完自己手里的M1伽兰德半自动狙击枪弹匣里的八发子弹。

而苏俄红军的神枪手们几乎没有人有射击第二发子弹的机会，当然，因为神枪手们用生命换来的射击机会所射出的子弹，虽然远不如联军狙击手用狙击枪射出来的那么霸道犀利，可毕竟也对联军狙击手形成了威胁，这使得联军狙击手们顾不上打伤而不是打死对方，因此苏俄红军神枪手们的阵亡的远多于受伤。

后来叶戈罗夫在后边一看这么打下去不行，对面联军狙击手人少可是打一枪自己这边就少一个，打八枪自己这边至少倒下五到六个，这么打铁定是白给对方送战功去了。

叶戈罗夫便下令第15师和第17师以及第19师的600名神枪手同时进入阵地，准备用密集的步枪火力敲掉对方不过30支狙击枪。

好汉架不住狼多，联军狙击手毕竟只有32组，之前伤亡了几组人之后只剩20多组，这一路头对面是黑压压平均每个狙击手要面对对方30支莫辛纳甘的枪口，压力和伤亡一下子升了上去。

好在联军阵地后方指挥部里乌拉尔骑兵第三师师长涅日科夫瞧的清楚，尼玛，倚多为胜啊，这厮一挥手下令狙击手撤退，重机枪开火、排属迫击炮开火。

好嘛，这下战况又变成了打鸟，580多名苏俄红军的神枪手刚占了点上风，便被对方掀开伪装露出黑洞洞枪口的勃朗宁气冷式重机枪给喵个个正着，由于苏俄红军在800米出挖掘的这条战壕不过1000米宽度，因此黑压压580多神枪手挤在里头差不多也就是1米多就一个人。

联军的重机枪也就中间第二营的四挺开了火，顿时把800米外的苏俄红军战壕敢于露头的神枪手们打的人仰马翻伤亡惨重，剩下的死死的抱着脑袋躲在战壕里不敢再继续露头。

结果这正成了联军排属迫击炮手练瞄准的把子，二营的24门排属60MM口径迫击炮连续对着800米外的苏俄红军战壕射击了六轮，一百多发炮弹至少有三分之二落进了对方的战壕，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迫击炮弹的爆炸威力简直没地方躲。

5分钟过后，800米战壕里已经成了修罗地狱，步兵15师和第17师、第19师原本六百名神枪手被歼灭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被炸的鬼哭狼嚎奄奄一息，要不是对面的联军重机枪很快停止了射击并从原有火力点撤离，估计这800米战壕里的苏俄红军一个都撤不下来。

当然，这边叶戈罗夫和几个师长也是气的；脸色铁青，炮兵团长库利克则因为上阵地晚了那么两分钟，使得他隐蔽起来的两门76MM山炮失去了定点拔除联军那四挺重机枪火力点的机会，自然，联军的重机枪射击如此精准果断，撤离又如此干净利落，这也是代替库利克指挥重机枪阵地和那两门炮重机枪营长马利科夫错失了射击机会的原因之一。

当然，苏俄红军布置在距离联军阵地1100米位置的重机枪营依然没有开火，这一点马林科夫这个营长深得用兵之道，重机枪的任务是对步兵进攻或者防守提供火力支援，而不是和对方斗气，如果集团军司令员下令冲锋，那么马利科夫的重机枪会在第一时间开火压制对方的机枪火力。

对机枪手而言，虽然马克沁轮式机枪有护盾，但作为对方重点打击的对象，重机枪手的伤亡率一直居高不下，事实上在欧战的西线战场，无论协约国还是同盟国，甚至都专门设计了重机枪手穿的护胸铠甲，用来提高机枪手的生存率，而同样的几十公斤重的铸铁铠甲，也经常被用于站岗的哨兵穿在身上。

当然，此刻在东线在俄国在乌法战场上，无论苏俄红军的机枪手还是联军的机枪手，都没有装备这样的铠甲，怕死是绝当不了机枪手，而且一旦双方开火，机枪手的任务就是把最多的子弹在最短的时间倾泻到最需要火力支援的地段。

这些地段可能是对方的重机枪火力点或者炮兵射击位置，也可能是对方即将形成突破的缺口，或者，是对方人员和兵器火力最密集的地方，总而言之，哪里最需要支援，机枪手就要把火力覆盖到哪里，这时候绝没有时间像步兵一样抱着脑袋趴在战壕上躲避对方的子弹。

机枪手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存在，而马林科夫指挥的这个拥有24挺水冷式马克沁轮式重机枪的营，事实上将成为叶戈罗夫第九集团军步兵师发起进攻后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有鉴于此，库利克在阵地的左侧近1000米的距离上集中布置了20挺马克沁，而中路和右路近2000米的阵地上只布置了4挺马克沁，集中力量攻起一点是叶戈罗夫一早就制定的对策，如果把24挺马克沁平均分布到3公里宽的阵地上，苏俄红军的这重机枪的密度和火力将远不如对方。

虽然预定进攻的主要方向是左路，但是叶戈罗夫同时在左中右三个方向各派出了一个团的步兵发起进攻，800米位置上的一公里宽的战壕里在撤下神枪手们的伤员的同时，悄悄爬进去了2000人的步兵，差不多一米要挤两个人，如果联军这时候发起炮击的话叶戈罗夫的部队将伤亡巨大。

好在这边联军的指挥官涅日科夫一来没防备叶戈罗夫这么快又悄悄往战壕里塞了这么多人，二来涅日科夫始终认为自己把叶戈罗夫黏住是第一要务，消灭他是第二位的，最怕的是把叶戈罗夫打跑了自己是追还是不追？

追的话离开了既设阵地将失去防守的优势，而且对方毕竟32000多步兵，自己才5000骑兵，万一中了埋伏被人家人海战术一拥而上那也不是好耍的！

而且一旦把对方打散了放羊，十个指头按跳蚤到时候都不知道追哪路敌人才好，因此涅日科夫没有理会身边的参谋长兼表弟**夫斯基的大呼小叫，在重机枪和迫击炮火力的使用上一直含蓄而内敛，目的就是不把叶戈罗夫打疼了吓得逃跑。

叶戈罗夫让因扎步兵第15师的主力团从1100米外的左路战壕里出击，让基克维泽步兵第16师的主力团从中路的战壕里出击，在右路1100米的战壕里，出击的是乌斯季的步兵23师的主力团。

对叶戈罗夫来说，如果第一次突击都攻不上去的话，再打只会士气更加低落，随着重机枪和弹药的消耗损失，自己进攻的火力将越来越弱，因此，叶戈罗夫咬着牙同时派上了6000人在宽达4公里的战线上同时发起攻击。

这时候始终没有等到南路迂回的骑兵师政委夏坚科的电报，布琼尼的骑兵旅更是踪影全无，布祖卢克镇南边静悄悄一点没有被包抄了后路的觉悟。

叶戈罗夫决定不再继续等待，如果6000人也攻不下来，他就打算撤退！撤到北面10公里处重新渡过布祖卢克河，绕路走，再迟疑逗留下去，联军的增援部队随时都有可能追到身后，到时候可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刻，叶戈罗夫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该顺水推舟答应布琼尼的请求，以亲自指挥骑兵师迂回作战的借口渡河向南，到时候进退自如，比现在困守在两河交界的狭长地域面对坚固防守的敌人阵地，和随时会在背后出现的联军追兵，情况要好的多！

尼玛，装逼充大的代价啊！叶戈罗夫心中暗自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