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

1918年7月13日20:15察里津南方面军司令部

“瑟京同志，约瑟夫同志，莫斯科急电！”南方面军参谋长吉季斯急匆匆的推开了司令部会议室的大门，让正在商量的南方面军政委约瑟夫和司令员瑟京吓了一跳。

苏俄红军的南方面军是在三次保卫察里津战役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辖第八、第九和第十等三个集团军，在得到了从德国站福音堂归来的布尔什维克倾向的前沙俄战俘兵源的补充后，南方面军三个集团军最多时达到了20万人以上，其中叶戈罗夫的第九集团军辖七个步兵师和一个布琼尼特别骑兵师，总兵力八万余人。

伏罗希洛夫的第十集团军则辖七个步兵师，总兵力七万余人，而切尔纳温的第八集团军则有五个师共五万余人。

方面军司令员瑟京起身去吉季斯手里想接电报，方面军参谋长却一脸尴尬的道，“是莫斯科中央委员会发给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约瑟夫同志的”

约瑟夫虽然在南方面军兼任着政委，这厮却是苏俄北高加索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又是苏俄中央委员会的中央委员，是察里津方向事实上的苏俄最高领导人，当然，兼任了察里津苏维埃主席和北高加索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布勃诺夫同样是中央委员。

“同志们！莫斯科似乎相信了敌人的谣言，认为我们苏俄红军已经在伏尔加河右岸失败，他们打算和乌法联军谈判停战，征求我们南方面军的意见！真是见鬼！这一定是托洛茨基的意思！”约瑟夫匆匆看完电报，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脸色铁青的道。

这时候刚才出去上洗手间的中央委员布勃诺夫也匆匆走了进来，一边问道，“听说莫斯科来了电报，有没有说怎么把叶戈罗夫他们接应回来？莫斯科还能调集那些部队到东线和南线来？”

“布勃诺夫同志，你来的正好，莫斯科没提怎么把叶戈罗夫的第九集团军主力接应过河，反而打算和乌法联军谈判停战，甚至，征求我们对放弃察里津的意见！”约瑟夫手里的烟斗在微微颤抖，莫斯科的这个举措让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

南方面军司令员瑟京和参谋长吉季斯则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约瑟夫和布勃诺夫都是中央委员，南方面军司令瑟京在布尔什维克党内连中央候补委员都不是，而且约瑟夫自从来了察里津主持北高加索的工作之后，基本上一手把持了整个察里津方向的党政军所有权力。

格鲁吉亚铁匠出身的小个子中央委员连苏俄最高革命军事委员主席托洛茨基都不放在眼里，因此瑟京虽然是方面军司令，党内地位和资历却和约瑟夫差的老远，作为军事专家和在托洛茨基的荫护下参加布尔什维克不到一年的前沙俄将领出身的瑟京来说，夹着尾巴做人是唯一明哲保身的选择。

“放弃察里津？怎么会这样？”布勃诺夫在党内的资历和声望可一点不比约瑟夫浅，事实上在十月革命之前和革命时，中央委员布勃诺夫在布尔什维克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比约瑟夫要大的多。

当初约瑟夫来北高加索当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时候，布勃诺夫则是乌克兰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兼顿河军区政委，只不过因为在苏俄中央和德奥停战谈判中放弃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承认当地的自治政府和独立，布勃诺夫才不得不来到了北高加索。

“就是这样！一定是托洛茨基的主张，东方面军在伏尔加河右岸的失败吓破了很多人的胆！莫斯科问我们俩是否同意放弃萨拉托夫到库尔斯克以南地区，换取和乌法联军的停战，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并准备互相承认对方！”

约瑟夫脸色铁青，手里的烟斗被他攥的嘎巴嘎巴直响，南方面军司令员瑟京和参谋长吉季斯则默不作声，显然莫斯科问的是在察里津主持工作的眼前这两个中央委员的意见，可没有自己插嘴的份，虽然他们对要放弃察里津也吃惊的不得了，没想到莫斯科能下那么大的决心，当然，一切得怪乌法联军的胃口太大！

“电报上说，请我们慎重斟酌考虑如果不停战的话，能不能守住伏尔加河沿线，现在东方面军的主力基本损失殆尽，伏尔加河左岸的第三集团军也只有七万多人，加上第五集团军剩下的两个师，不超过十万人，炮兵几乎都被南集群带去了伏尔加河右岸，这种情况下，单独依靠第三集团军守住喀山一线都非常困难！”

布勃诺夫一边说，一边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瓦采季斯在东方面军的日子不好过，而东方面军南集群的惨败，使得局势有崩溃的迹象，这种情况下，指望莫斯科想办法救回还在伏尔加河右岸的叶戈罗夫主力根本不可能，或许，和乌法联军谈判停战才是保留元气和主力的唯一手段？

“东方面军的事情让瓦采季斯自己去想办法，守住喀山一线本来就是他的责任，我们南方面军只负责察里津一线的防御，瑟京同志，您觉得，没依靠剩下的第八集团军和第十集团军，我们能不能守住伏尔加河岸？”约瑟夫满怀希望的望着南方面军司令员。

这些时日随着托洛茨基在乌里扬诺夫调和下的的让步，当然也随着托洛茨基折返莫斯科中央，约瑟夫和瑟京的关系倒处的还不错，约瑟夫知道加米涅夫也在谋求一个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与其让有着中央委员头衔和资历声望都比自己高的多的加米涅夫来南方面军当话事人，当然还是盯着军事专家头衔的瑟京更好摆弄和操纵一点。

瑟京闻言想了想，不紧不慢的道，“第八、第十两个集团军现在加起来还有十二万人，如果粮食和弹药获得保障的话，守住伏尔加河岸不成问题，我们还有伏尔加河区舰队可以使用，不过做出这个判断的前提是进攻的是高尔察克的白卫军，不能超过20万人！”

“如果是乌法的联军发起进攻，这个我就不好做出判断，叶戈罗夫带着第九集团军主力八万人过河，今天收到的电报说他就剩33000步兵和布琼尼的骑兵师还在，其余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而且，这还是在没有正面遭遇乌法联军地面部队的情况！”瑟京的分析显然有很大的保留。

“政委同志，乌法联军今天向全世界媒体发布的战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夸大其词，但是叶戈罗夫部队在敌人航空队大规模空袭上损失惨重却是事实，而且之前，斯拉文的第五集团军北路军三个师近30000人的兵力，一夜之间被联军全歼也是**不离十的消息，这种情况下，只凭我们剩下的两个集团军守卫察里津和伏尔加河河岸，难度很大！”

参谋长吉季斯在一旁接口道，这厮心里则在嘀咕，尼玛，叶戈罗夫加上图哈切夫斯基五个集团军二十三万多人几百门大炮都没能打赢乌法战役，叫我们南方面军剩下的两个集团军十二万人拿着步枪机枪怎么打的赢？

这要能打赢才是奇迹呢，约瑟夫同志以为枪毙几个师长旅长就能打赢战斗的幻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呃。。。”约瑟夫被瑟京和吉季斯这么一说，被泼了一身冷水，仔细一想，还真是有点难办了，虽然这厮不忿托洛茨基不忿瓦采季斯，但是对斯拉文、勒热夫斯基包括那个之前牛气冲天的东方面军最年轻的集团军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多少还是了解的，论带兵打仗这些人绝对算是两把刷子的。

“叶戈罗夫说他的第九集团军主力都还没遇见乌法联军的地面部队主力，就被对方的航空队空袭炸的人仰马翻，乌法联军的空地协同和机枪和炮火密度只怕比德奥主力都不差多少，要知道图哈切夫斯基最早领着南集群进攻乌法是可是16万大军33个炮兵连的兵力，楞是被人家揍的满地找牙”瑟京又道。

“政委同志，我们现在察里津第八第十两个集团军的炮兵连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个，跟当初东方面军南集群完全不可比，要我们独立防守伏尔加河岸和守卫察里津，说实话，我们守不住，只要进攻的是乌法联军的话！”南方面军参谋长吉季斯也接着道。

“有伏尔加河天险也守不住么？高尔察克白卫军在伏尔加河可没有舰队，我们从水面上封锁，不让对方强渡！这也不行么？”约瑟夫不甘心的挣扎追问道。

“伏尔加河对防守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那么从喀山到察里津八百多公里长的河岸要怎么守，对方的航空队飞机可不怕什么伏尔加河天险，以联军的实力，要渡河一定能找到办法！”瑟京显然对守住伏尔加河岸也毫无自信，关键是乌法联军在乌法战役中的表现和战绩吓住了几乎所有人。

无论是南方面军的叶戈罗夫还是东方面军的图哈切夫斯基，都是有真才实学敢打硬仗的将领，可是在乌法居然被对方揍的满地找牙连滚带爬，现在图哈切夫斯基生死不知，叶戈罗夫虽然跑的最远没有陷入合围，却也是强弩之末，找不到地方过河等于白搭。

甚至，天气一旦放晴的话，叶戈罗夫的第九集团军是否还能躲过联军的追击可就难说的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约瑟夫同志，莫斯科的既然这么问我们，显然莫斯科的大多数中央委员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也许，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我们必须忍痛放弃察里津！”

苏俄中央委员、北高加索革命军事委员委员、察里津苏维埃主席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布勃诺夫脸色沉重的把手放到了约瑟夫的肩上，看着对方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