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断腕破釜沉舟

一时间南集群司令部会议室吵成一团，参谋长马欣坚持认为应该把伤员留在切尔尼戈夫卡，而让南集群主力轻装上阵向西撤退到十月镇附近和第五、第九集团军汇合，理由也很充分，第一带着24000轻重伤员两天里行军150公里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二是24000轻重伤员如果强行带着走，一路上很可能有更多的轻伤员变成重伤员，而重伤员则很可能牺牲在撤退的路上，第三个理由则是，乌法白卫军显然和其他地方的白卫军不一样，他们优待俘虏，所以轻重伤员留下来看起来风险很大，其实未必！

第四个理由就是南集群这两天的仗一直在被乌法白卫军牵着鼻子走，就连把伤员从战场上全数救下来也是拜对方所赐，所以这会儿南集群一定要跳出固有思路，做出让对方始料不及的举动！

三个集团军政委对马欣的主张都坚决反对，光荣的苏俄红军可没有抛弃伤员的传统，勒热夫斯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直默不作声，图哈切夫斯基则像推磨一样在地图前团团乱转，心乱如麻！

折腾了半天，南集群前线军事委员会的这六个成员就是定不下来，最后还是一直默不做声的勒热夫斯基一拍桌子，声音嘶哑的吼道，

“都别争了，我带第四集团军一个师和全体伤员留下来断后，政委带其余两个师跟着第一和第二集团军主力全部西撤！给我们留四天粮食，四天后援兵不到，第四集团军再分散突围！”勒热夫斯基的决定显然是破釜沉舟，第四集团军在乌法东南战场的惨败才是南集群陷入目前困境的主要原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勒热夫斯基下了决心，亲自带一个师和全体轻重伤员一起留在这里断后，为南集群主力西撤和第五、第九集团军的会合创造条件争取时间！

三个政委闻言都愣在了当场，少顷，集群参谋长马欣呼的一声站起来道，“有勒热夫斯基同志的指挥，我相信光荣的第四集团军绝对不会丢全体红军的脸，我同意勒热夫斯基的建议！并建议集群把所有重机枪营都留下来交给勒热夫斯基指挥，白卫军能守住阵地，难道我们光荣的第四集团军就守不住阵地？！”

“勒热夫斯基同志！你确定想好了？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你们可能被敌人包围。。。”集群司令图哈切夫斯基上前一步握住了勒热夫斯基的手，这会儿他才觉得这个家伙真有点布尔什维克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的风采，跟以往和自己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互相瞧不起对方的形象大相径庭！

“我想好了！仗打到这个份上，我本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四集团军绝不能抛下自己的伤员撤退，但集群有更高的战略目标，所以必要的牺牲的可以理解的，牺牲局部是为了保住全局！更何况乌法城内的白卫军战斗力也未必就那么厉害，我们把阵地布置好了守上三天没有问题！”

说着勒热夫斯基压低声音道，“伤员们是绝对没法再强行军150公里的，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这里就交给我和第四集团军吧，我们不会轻易让白卫军占了便宜去的！当然，我们更希望能早日看到集群主力和第五、第九集团军能尽快的打回来接应我们！”

“好！这虽然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但我支持你的建议！第四集团军剩下的两个步兵师可以跟着集群主力西撤，我把恰巴耶夫的土耳其斯坦骑兵第一师中的主力骑兵团留给你，再把第一集团军剩下的三个重机枪营也留给你！加上你第四集团军剩下的两个机枪营，这次我们也用100挺马克沁守一次阵地，让乌法白卫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图哈切夫斯基这厮暂时放下了和勒热夫斯基之间的派系分歧和个人的过节别扭，紧紧握住自己这集群副司令的手，说话间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勒热夫斯基刹那间也有点感动，这厮张开双臂给比自己体形瘦小的集群司令来了一个熊抱，声音有点哽咽的道，“放心吧！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我勒热夫斯基和留下来的红军将士绝不会给南集群和东方面军丢脸！一定死守到底！等着主力归来！”

“政委们还有什么意见？”图哈切夫斯基狠狠的和勒热夫斯基拥抱了一下，放开手后转过来威严的盯着三个集团军的政委道。

扬科夫.加依和哈尔琴科、赫维辛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啥说的，勒热夫斯基等于一个人把所有的担子和将来可能的罪过都背了过去。这样才是大无畏的布尔什维克的英雄主义和牺牲精神！

加依和哈尔琴科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而第四集团军政委赫维辛更是脸涨的通红，扯着嗓子道，“司令员，你带第四集团军的两个师跟主力撤，我带一个师和骑兵团还有重机枪营留下来建立阵地守护伤员！”

勒热夫斯基走过去给了自己的政委一个熊抱，不容分说的道，“政委赫维辛同志！带好那两个跟着主力撤退的师才是你的使命，第四集团军的光荣绝不能从你我的手中丢失！”

接着在图哈切夫斯基的主持下，南集群这几位将领又仔细商量了一下撤退时部队的行军路线和前后次序，并决定明天凌晨3点钟就拔营向西，力争在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从而过天上联军侦察机的耳目，尽量向西多运动一段距离。

勒热夫斯基这边则是明天一早就开始收缩战线，以切尔尼戈夫卡附近的高地为核心，建立一个环形的纵深防御阵地，把五个重机枪营剩下的近100挺马克沁重机枪布置成交错掩护的纵深防御阵地，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追兵，而伤员则留在阵地中央搭起的营地里，近可能多的给轻伤员们匀了一些武器。

南集群并且作出了今夜扎营的帐篷都留在原地不动，使得从远处和空中侦察的话，会认为南集群的主力还在以切尔尼戈夫卡为中心的周边位置停留和驻扎，并且明天一朝，哈巴耶夫骑兵师留下的那个骑兵团将和医护兵和医疗马车一起折返乌法去接回那4000个据说能吃上一顿饱饭，并且人人兜里揣上一个烤熟的土豆的骑兵师伤员！

这一晚在乌法城内的联军前敌指挥部灯光也彻夜未息，两天战斗中联军的炮弹消耗巨大，从车里雅宾斯克运弹药和军火前来乌法的军列几乎就没有断过，当然，在回程中则是运回去了10000出头的俘虏，两天的战斗中倒是缴获了至少壹万多支完好的俄式莫辛纳甘步枪。

王庚想了下，当晚就把乌法城区剩下的壹万多工人纠察队用这些缴获的武器武装了起来，组建了志愿者补充一师，与此同时，在乌拉尔山脉以东运回去俘虏的同时，联军司令部把在车里雅宾斯克已经选拔和整训了半个多月的三个俄国新兵师开始向乌法转运，有什么比战场更能锻炼人呢，就像乌法志愿者师一样，这些新兵打进攻和穿插显然勉为其难，但挖战壕和固守阵地显然是更容易上手的安排。

没人生来就会打仗，血与火的锤炼才刚刚开始！